竹笙却很是尴尬,接二连三地从言蹊口中听到那么多诡异的成语,他觉得自己脑门上都要冒出黑线了。
林筝自然是和以往一样,选择无视他这些废话——他现在忙碌得一身铠甲都没来得及卸下,委实没有闲隙搭理他:“别夸了,赶紧过来。”
沈祁这回情况实在糟糕,在完全无意识的昏迷中仍在呕血,这是极少见的。
“聿哥哥,为何你连背影也是如此的美丽……”言蹊仍旧兴奋地说着,大步跨到林筝身边,看到沈祁的情况不由愣了一下,“卿棠哥哥这是又毒发了?”
林筝恼火:“你是只剩下嘴能用了?长着眼睛自己不会看?”
言蹊又愣了一下,急忙摇头:“不是不是,聿哥哥,不要着急,我这就给他看看,我这就把他治好!”
林筝耐着性子道:“赶紧。”
言蹊委屈地喃声道:“怎的还是唤我言公子,我的名字多好听呀。”
林筝黑着脸咬了咬后槽牙,没有说话。
言蹊的眸子也就黯淡那么一会儿,很快便亮起来,一眨一眨地看着林筝说:“聿哥哥,等我这回救了他,你唤我一声阿蹊好么?”
林筝忍无可忍地把他抓到沈祁床前:“还治不治了?我表哥有几条命经得起你这么耗?”
“治治治,马上治!”言蹊慌里慌张却有条不紊地打开自己的药箱,鼻尖有些泛酸。
其实他知道,无论如何林筝都不会答应的,只是每回救沈祁,他都会这么要求一句,指不定哪次他晃晃神就答应了呢?
那他可就捡了大便宜啦。
想到这里言蹊便充满了动力,积极地救起人来,在沈祁床边给他把过脉息翻看眼睑之后,就从药箱取了只洁净的瓷碗和一把小短刀,解开缠着绷带的左手腕。
那里原本应该同其他地方一样白皙无瑕的肌肤却是伤痕累累,泛白的刀痕和带血的伤口纵横交错,看起来十分渗人。
他执起小刀,十分利索地又在那上面划了一刀,鲜血缓慢渗出,滴落在碗里。
“好少啊……”言蹊嘀咕了一声,把那刀又加深了些。
金属与血肉摩擦的声音让竹笙头皮发麻,他将头别到了一边。
林筝铠甲卸了一半,听了这个声音也明显不适:“你也轻些,别割那么深,片鸭子呢这是。”
言蹊看着血流得快了些,抬头冲林筝灿然一笑:“聿哥哥,无碍的,我不知疼你忘了?而且现在救沈公子要紧,流的快些好,我无碍的。”
竹笙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知疼?一天到晚跟他叫唤这里疼那里疼的是谁?
没痛觉就完事了,他差点把这茬儿忘了。林筝心安理得地闭了嘴,把铠甲交给竹笙,披上了裘衣,在沈祁床边蹲守着。
“聿哥哥,你在关心我是不是?”言蹊弯起霜白的唇,宛若天边精致绝美的上弦月,只是若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唇瓣是打着哆嗦的,“我就知道,聿哥哥最好了,最关心我了,我是聿哥哥捧在心尖尖上的人,是吧,竹子?”
竹笙的魂早就不知道飘哪去了,此时堪堪反应过来,看了看一脸无言得仿佛吞了只苍蝇的林筝,平静地应了一句:“公子觉得如何便是如何吧。”
“你看,竹子说是呢,”言蹊哑声说着,笑得更欢了,眉眼都弯起来,生动美好,“虽然聿哥哥你这样让我很是感动,但我真的无碍,你不要再担心啦。”
“……”林筝眼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你想多了,表哥最怕听到那种声音,你下次要割,就走远一点,别让他听了难受。”
“啊……”言蹊睫毛颤了颤,苍白着脸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抹滴进眼睛里的汗,哑着嗓子应不出声,只能看着林筝的背影轻轻点了点头。
竹笙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又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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