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来啊?”刘硕有些着急,赶紧把李楣从门外拉进来。
“有点事,耽搁了。”李楣解释着。
“我都等你好久了。”刘硕抓着李楣的手臂不松,“我的事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李楣轻笑,却也还是应着刘硕的话,“是,你的事最重要。”
“那你以后不准迟来了!”刘硕装作强势,语气却还是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好。”李楣点头,“那你这次把我叫来做什么?”
刘硕低头摆弄着李楣修长的手指,心不在焉地回着,“今日学府不上课,我难道还不能找你了……”
“能。”李楣看着刘硕头上的马尾,发丝柔软,他有点想在手上缠几根。
“可是我在世子屋里待得太久,人家会说闲话的。”李楣轻轻握住了那只一直在挠着自己手心的手指,动作缱绻而温柔。
“你可是我的书童哎,别人能说什么闲话。再说了,谁敢说小爷的闲话?”刘硕嘴上的功夫厉害。
“我怕别人说我带坏了世子。”
“那我就去封了那人的嘴巴,看他还说不说了。”
“世子怎么学会仗势欺人了?”李楣戏谑地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刘硕哀怨地看了一眼李楣。
“可世子啊,我现在是真的在与你厮混。”
“怎么,你不愿意了?”刘硕抬起头来看着李楣,质问着。
“我一个奴隶,哪有什么愿意和不愿意之说。”李楣面上带了失落,连声音里都有些颓丧,“世子能宠幸我,都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看着眼前这人的可怜样,刘硕的声音又软了下来,“江楣,你别这样。你知道的,我没有把你看成是一个奴隶,你也不要总是‘世子,世子’的叫我,那样会让我觉得生分。”
李楣迷茫地看着刘硕,有些委屈地问道,“那我要叫你什么?”“你啊!”刘硕的一只手捏了捏李楣的脸,面上带笑,声音也是轻快,“就叫我‘阿幼’吧!”
李楣知道自己的脸被刘硕捏了,但也随他捏着,不顾形象地说着,“阿幼……”
“哎!”
“阿幼!”
“哎!”
“叫上瘾了是吧?”刘硕有些头疼,另一只手也捏起了李楣的另一边脸,“看我不捏死你……”
李楣这下是撑不住了,马上求饶,“阿幼阿幼,我怕了。”
刘硕心满意足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却听见李楣问道,“那阿幼也不能整日叫我江楣。”
“那你想让我改叫你什么?”刘硕反问。
“我还没想到,阿幼可以自己先想想,除了‘江楣’,其他的我都接受。”李楣如实说着。
刘硕沉思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叫你煤块儿,可好?”
“为何这样叫?”李楣有些不解。
“尽管你一开始是又黑又硬,但一受了暖,便也热了。”
“好,阿幼。”李楣眼神微动,笑着应下了。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双手却还是交缠在一起。
“你的手上为什么有这么一道可怖的疤痕?”刘硕早就注意到李楣的双手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手指轻轻地顺着那道疤痕的轨迹移动,疤痕虽淡,可刘硕却仍是能感觉到李楣受伤时的疼痛。
李楣的手并不好看,还有些粗糙,指腹处长着硬茧,应是多年做苦活做出来的。
但是刘硕就是觉得,李楣的那双手在握着自己的双手时,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和那温热带着几分汗意的手掌,让自己深信李楣的双手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手了。
李楣静默了一会儿,才淡然地回道,“幼时不小心在哪里割伤了。”“很疼吗?”刘硕的声音里带着轻颤。
“现在不疼了。”李楣微笑着回答。
见刘硕面上还是有些担忧的神色,李楣另找了一个话题,“阿幼,让我看看你的字练得如何了?”
刘硕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一脸疑惑,“怎么突然说这个?”
李楣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又轻轻地握住刘硕的手,把刘硕拉到书桌旁,面上带着笑意,“阿幼,我就是想看看。”
李楣很少有求人的时候,刘硕听到李楣的这句话,不禁愉悦起来,但转头一想,自己的字好像还是那副样子,便又不敢轻易地答应李楣的请求。
李楣看到刘硕脸上那副为难的表情,就明白了刘硕这是在羞赧于自己的字,怕在自己面前出丑。
李楣心中了然,却假装随意地说着,“阿幼,可还要我教你吗?”
刘硕一听这话就抬起头来看着李楣,虽是一句话也没说,但那一双桃花眼却满怀期待,仿佛是在说“可以吗?可以吗?”。
李楣的嘴角微勾,是一个好看得紧的弧度。
但是李楣却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就只是带着刘硕站到书桌的正前方,借着刘硕的手执起一支毛笔,在那还未干涸的砚台上蘸了一蘸,便慢慢地在桌上的白纸上写下一笔一划。
最先是一个左耳旁……
接着又是一个“可”字……
然后是一个“幺”字……
最后落笔于一个遒劲的“力”……
“阿幼写得真好。”李楣的手未松,他那如浓酒般醇厚的嗓音却在耳旁响起,还带着独属于李楣的的气息。
听到李楣夸奖的刘硕并不高兴,而是有些羞恼,耳朵也烧了起来。
“你是不是在戏弄我?”刘硕嗔道。
“煤块儿是不会戏弄阿幼的。”李楣回道,“你看,这字可不就是阿幼自己写的。”
刘硕不听李楣的胡话,还把自己的身子移得离李楣远了些,只留给李楣一个后脑勺。
李楣失笑,赶忙上去哄着,“阿幼别生我的气。”
刘硕还是不理,谁让他老是把自己当傻子,哼!
李楣无奈,只好把刘硕整个人都拥进怀里,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娇软,“阿幼原谅我吧……”
刘硕受不住李楣的撒娇攻势,马上缴械投降,也回拥住身前这个抱着自己的人,“好啦好啦!小爷大度,不跟你这个煤块儿计较。”
“但是你以后可不许再嘲笑我写的字了,而且我的字丑,你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呢!”刘硕还不忘辩驳几句。
“那我就教阿幼写字,直到阿幼的字不丑了为止。”李楣在刘硕的耳边呢喃细语,似是在讲着情话。
而李楣心里想的却是:我希望阿幼的字永远都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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