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声音很轻。月光洗净铅华,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夜凉如水,再躁动不安的心也在此刻被渲染的安宁静谧。
她听到他声线轻柔。没有质问或是诘责。就很平静的问她。
可她却陡然读出了一种凄清的意味。
唉,她在想什么呢?
如此澄澈的人儿,怎么会凄苦?
岁岁无奈扶额,内心叹道:果然不能把自己的情绪代入别人身上啊。
岁岁走了会儿神,然后托着下巴很是认真的思考起他问的问题。
她太认真了,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安夜立在窗前默默蓄力,裙梢衣角,三千青丝无风自动。可他没有立即动手。
如果有万一呢?万一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她也许并不是要伤害他呢?
破天荒的,安夜竟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有了一种不可能的期待。
可安夜转念一想:南越长公主,残暴不仁,以杀戮为乐。他于她,应该就是一个玩意儿吧。高兴时,放在手里把玩,不高兴时,就撇在地上毫不关心。
呵!
安夜自嘲的笑笑,不该有的,不该对她有什么期待的。
正当他准备动手时,岁岁回答了。
“公子还有一个选择。做我公主府的男主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岁岁收起了玩笑,她人生中难得有几次认真的面孔。
她想他留下。
这当然无关乎情爱。她需要一个驸马。底细清白,干干净净的人再好不过。
一来,女大当嫁,即便她不嫁,也会有人削尖了脑袋想往公主府塞人。与其应付那些奸细,她还不如找个自己放心的。
二来,万国朝贡将至,她可不想和亲别国。
三来,他合眼缘啊。
她这个人吧,做事向来随心。她不喜欢的,纵是千金也照样可以不屑一顾。
而她喜欢的,即便是木偶人,她也可以将它捧上天。
“你……说什么?”
安夜听到岁岁的话,愣了。
他还以为……
安夜心中那一股莫名其妙的庆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财富,地位,甚至权利,只要公子想要,本宫都可以给。”
有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有人一掷千金只为博佳人一笑。她如此诚恳,在未知的危险和权利之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吧。
可,那只是大多数人。
“殿下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并非良人,还请殿下……”
“巧了,本宫也非贤妻。但若公子执意,本宫也不好阻拦。不过哪天公子若是回心转意了,公主府的大门永远为公子敞开。”
岁岁上半身倚在床上,单手托腮,浅笑盈盈。月牙白的锦袍散开了大半,露出精致的锁骨。三千青丝披散开,映衬着白皙的肌肤。岁岁一双凤眸顾盼生辉,琼鼻微挺,玫瑰色的唇瓣点染出别样的红晕。
岁岁唇角微扬,明媚又动人。
如果安夜可以回头,一定可以看到,张狂又邪肆的公主殿下既纯又欲的一面。
如果说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态度,那应该是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
她不是受虐狂。她只是觉得,他很特别。
美色,金钱,地位,权利。多少人为之趋之若鹜。而他却丝毫不动心。
果然啊,那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是她可望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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