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说别的了,我和三三去蓑衣镇除妖,却落入了夏吱荷设的往生阵,我和三三怀疑,他还会有所行动,不会善罢甘休。”
夙和揉了揉眉心,“理由。”
“夏吱荷她生性狡猾,”夙漓抿了抿唇,“暂时不宜打草惊蛇,阿爹信我便好。”
夙和沉思了一会儿,“那便依阿漓所言,先暗中观察,查晓动机,再依据他的动机制定对策。”
“好,”夙漓点头。
夙和想想没忍住,“你是不是早就有所怀疑了?并且和尚青一样,有事瞒着我。”
夙和看看夙漓,又看看柳未眠。
柳未眠尴尬的摸摸鼻子,“夙叔,我怎么会有事瞒你呢,从小到大,我可都是最乖巧的孩子。”
“少来,”夙和听了柳未眠的话想翻白眼,“你真把你叔当三岁小孩,找的理由幼稚至极,还有脸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最为乖巧,怕是最为鬼扯。”
他说着说着又心痛不已的看向容祈之的双腿和双眼。
柳未眠将手搭在容祈之的轮椅上,不自然的道,“夙叔,夸张了。”
夙和吹鼻子瞪眼,“得了得了,我也懒得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只要都给我好好活着就行,至于你们干什么我也管不着,活着就好,开心就行。”
“阿爹放心,我自有分寸,”夙漓道。
夙和点点头,“一起吃个午饭,饭吃好后,你们年轻人之间有什么要聊的,接着聊便是。”
众人点点头,没有拒绝。
大家围坐一桌,该吃吃,该喝喝,气氛十分融洽。
饭后,夙漓和曲辞去找柳未眠和容祈之说事。
柳未眠已经煮好茶了,分别为他们四个倒好茶,“坐下慢慢说。”
夙漓和曲辞入座。
柳未眠道,“我先说阿之的伤,你们别担心,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因果循环罢了,这是他自愿的,我们谁也管不着。”
夙漓道,“是林叔,对吗?”
“是的,”柳未眠深吸一口气,“当年林叔的妻儿因我阿爹和容叔惨死,他也瞎了一眼,坡了一腿,隐藏至今,就是为了向我和阿之复仇。”
夙漓听后,道,“林叔身边有人帮他,是不是?”
“是,有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子,”柳未眠回。
他看见了夙漓的神情,有点凝重,便问,“怎么了?和他有关。”
夙漓轻轻的一嗯,道,“此人名叫罗纨,是灵怨气所化,他身上有隐疾,发作时听见有人许愿,便会想方设法帮人完成心愿。”
“所以你是说,林叔这么多年执着于复仇,是因为罗纨的隐疾,”柳未眠惊诧。
夙漓道,“八九不离十。”
闻言,容祈之笑了,“这样说来,林叔或许并非有意杀我阿爹和柳叔。”
夙漓只是点点头,“或许是的。”
容祈之的笑容不断扩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林叔是有难言之隐的。”
柳未眠道,“阿漓,你和曲美人是怎么知道的?”
一直专心吃茶听夙漓他们讲话的曲辞突然被提到,有一点懵,他的神情呆呆的,十分吸引人。
夙漓冷笑道,“还得多亏了夏吱荷的阵,让我知道了三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并且夏子燃前辈的死也是和罗纨的隐疾有关。”
柳未眠吸了一口气,“可夏吱荷为何执着于你和曲美人?”
夙漓解释道,“她并未执着于我,只是执着于三三,我只是挡了她的道,她单纯想打碎我这颗绊脚石罢了。”
他顿顿又道,“至于她执着于三三,或许和罗纨有关。”
柳未眠抿了一下唇,示意夙漓接着往下说。
夙漓接着道,“三百年前,夙欲祖宗为救夏子燃前辈而死,当时三三练功走火入魔,正好在夙欲祖宗的旁边,也因此被刚好赶来的罗纨将这一幕看见了。”
柳未眠懂了,一拍额头,“所以兜兜转转,这一切都是巧合。”
夙漓点点头,“夏吱荷绝不能放过,她已经魔怔了,就算没有三三,她也会为了复活夏前辈和夙祖宗二人而做更多其他不可原谅的事,也难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至于罗纨,我们是杀不死他的,只能想办法让他被封印,让他沉睡。”
“好,”柳未眠又道,“听说前段时间你家来了位客人,难不成就是罗纨?!”
夙漓点点头,“阿青是担心他会伤害表姐吗?”
柳未眠轻轻嗯了一声。
夙漓摇摇头,“阿青放心,罗纨不会的,他和表姐的阿娘是好友。”
“好,”柳未眠看出来了夙漓有话想和容祈之说,起身朝曲辞道,“曲美人,陪我出去透透气呗!”
曲辞咬了一口果子,歪头看了一眼夙漓,见夙漓对他点了点头,又扭头看看柳未眠,“那就走呗!”
曲辞他们出去后,夙漓蹲下了身体,手轻轻地放在容祈之的腿上。
容祈之瞎着眼还妄图扶夙漓起来,“阿漓不用担心,这点伤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比不上林叔所受之伤的分毫。”
夙漓咬着牙。
容祈之微微一笑,只是白绫碍眼。
夙漓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容祈之的手,顺着他的手便起来了。
容祈之不知道是哭还是笑,“阿漓,你知道吗,知许死了,只是我还不敢和夙叔说,也没和他说林叔还活着的事,这些我都不敢说。”
夙漓怔住了,林知许死了这个信息一直在他脑子里面不停的转啊转,然后轰的一声爆炸了,他那一瞬间,他感到他似乎是耳聋眼花了。
夙漓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小姑娘竟然就这样死了。
他们虽相处不多,可他对她的印象是极好的,一个腼腆却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就这样再也不会哭,不会笑了。
容祈之的唇角是上扬的,可却透着浓浓的悲伤。
他道,“阿漓,我从未想过表妹会死,她是因为我而死的,她是为了救我而死的,为什么会这样?
她这样的好女孩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因为我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让她承受了不该有的事故和伤痛,代价。
竟然还是被她最尊敬和喜爱的父亲误杀了。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她怎么会死,怎么会尸骨无存,怎么会死的这么惨……”
夙漓没有打断容祈之的话,他默默的站在一旁,握着容祈之发冷的手,听着他诉说林知许遭受的不公平。
听他诉说着他爱护有加的表妹所遭受的无妄灾害。
容祈之脸上的白绫已经变得血红,脸上也有了一条条血痕,他很痛苦。
那是他对她从小就疼爱的表妹之死,难以表达的伤心难过与悲痛欲绝的证明。
容祈之又笑着说,“小时候她就爱跟在我后面,她那么小小的一只,爱笑,脸上总是绽放着两个醉人的梨涡,很是可爱。”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悲伤中。
夙漓没有打断,只是默默的给他擦去脸上的血痕,默默的为他疗眼伤,抑制血再流下来。
夙漓或许无法与容祈之感同身受,但他确实是很为林知许感到可惜和心疼,遗憾还有不舍。
而他也在用自己的办法为容祈之缓解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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