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辞伸出一根手指,撑开夙漓。
夙漓察言观色,识时务一向深的木遂晴真传,比方说眼下就自觉跟随曲辞的动作走。
夙漓放开曲辞的腿,向后退一小步。
曲辞佯装晦气的拍拍衣服,“谁要你做。”
夙漓一听,身子前倾,舌尖在唇瓣中从左至右滑过,沉声道:“可我想做,怎么办呢,三三。”
夙漓带有委屈和撒娇的语气硬生生折掉曲辞一身排骨。
夙漓向来言行一致,说着就把手伸向了曲辞的手。
于是乎两只美的难分高下的手就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纠缠在一起,十指相交,一冷一热。
曲辞怀疑自己犯病了,心都要跳出来了,心里有一把火烤着他,他就像架子上的烤乳狐,随时可以吃席。得亏他妖力非凡,稳住了。
曲辞的耳朵打算一飞冲天,笔直的立着,蓄势待发。
他的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刻应该立即推开夙漓,可身体不允许。
曲辞气自己没用,贪恋美色,也气夙漓无赖,没想到夙漓为了睡他,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谁想睡谁,是谁对谁的身子图谋不轨,早有企图。
夙漓见状,莞尔,得寸进尺的把空着的手由下至上,在曲辞漂亮精致的锁骨上画圈。
曲辞的肌肤冰凉,舒滑,比上好的羊脂膏玉还要让人爱不释手,沉醉其中。
夙漓画的很轻却带着他的热气。
曲辞腹部一片燥热,喉咙奇痒无比,他开口,声音暗哑,“夙漓,你干嘛?”
夙漓轻笑着说:“三三不知道吗?在下一直以来都想吃你啊!想把你生吞活剥了,想和你夜夜笙歌,想让你在我耳畔低声叫喊,呻吟。”
生吞活剥,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虎狼之词。
一股麻麻的电流肆无忌惮的流淌在曲辞身体里。
曲辞睁着一双有着幽幽色彩的狐狸眼,隔了一会儿,直视夙漓,难得认真的神情弄的夙漓不由挺直了腰板,像做错事即将被挨打挨骂的小孩子。
曲辞叹叹气,敲敲自己额头,就在刚刚那间不容发,万般危急时刻,曲辞想出来了一条妙计。
那就是睡觉,他算是弄明白了,不仅夙漓馋他的身子,而且他也馋夙漓身子,干脆打个赌,比比谁先睡了睡,然后各自心满意足,握手言和,各奔东西,再不相见。
曲辞想想,又觉不妥,倘若实在想念对方也是可以找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日子睡一觉然后再次各奔东西。
曲辞越想越觉得得劲,实在是妙不可言,他可真是绝顶聪明。
曲辞吸吸鼻子,正经道:“夙漓,我有个决定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三三,”夙漓虚假的笑着说:“如果不知道就闭嘴。”
曲辞垮脸。
夙漓变脸,立马堆满讨好的笑,“三三你说,我愿闻其详,早就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了。”
曲辞满意的点点头,刚一张口,夙漓随之深呼吸,不敢动一下。
曲辞悠悠然道:“既然你喜欢我的身子喜欢到了这种地步,你也知道,我一向洁身自好,是一个品行端正的妖。
但是我热爱助人为乐,所以我决定了,我们比比谁先睡了睡,反正爷睡了你之后一定溜之大吉。
哦,对了,睡的方法一定是要引诱,那样才刺激有感。”
夙漓:“……”
原以为会听到什么绝情话,没想到是艳情话,真是污言秽耳啊,啊弥陀佛,罪过,罪过,善哉,善哉。
夙漓心里灌了蜜,可夙漓不说,面上一本正经,“三三,我拭目以待,看谁睡了谁,接下来就各凭本事,看谁先按耐不住。”
“哈,笑话,凭你,我堂堂狐狸斗不过人,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曲辞伸出一根手指姆在夙漓眼前摆摆,翻白眼,不屑撇嘴。
夙漓笑着打一下那根得瑟的手指,伸出小指,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拉勾为证。”
“夙漓你幼不幼稚,小孩子吗,你是,”边说边伸出小指,快速勾上夙漓小指,大拇指印上夙漓大拇指。
曲辞郑重其事道:“接下来就看谁技高一筹,谁拔得头筹,谁甘拜下风。”
夙漓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三三的才情日益精进,我甚感欣慰。”
曲辞掠过他的话,专注自个,“垂生哥哥要是忍不住就别忍了,我们大大方方睡一觉,然后各奔东西,岂不是皆大欢喜。”
夙漓道:“三三说笑了,暂且不说谁先忍不住,就光说睡,自然是一睡就是一辈子,何来各奔东西的无稽之谈。”
曲辞轻拍夙漓的脸,先心里惊叹一把这嫩嫩的手感,再道:“天亮了,不用闭眼睡觉了,看看大太阳,享受享受久违的阳光,免得人都睡傻了,脑子都不好用了。”
夙漓不说话,心里盘算着小九九,他相信假以时日,他家三三一定会明白他的心和身子都属于谁。
到那个时候就不会说现在这些梦话了,就等着吧,毕竟他最爱的就是一步步请君入瓮,然后瓮中捉鳖,拿下他的三三罢了。
屋里传来动静,曲辞和夙漓一瞬间收起嬉皮笑脸,站的笔直。
夙和拉着木遂晴走出来,带着她去了一个地方。
路上,很静,偶有下人路过,唤一声好。
木遂晴不知道夙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仅仅是想到她的相公,现任夙家宗主,父母在他十岁那年闭关,此后就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她的相公十岁撑家,凭一副瘦弱的身子骨,掌管善水,使其不乱,更胜从前。
木遂晴心里难以言说的心疼,心疼他的不易,心疼他的懂事,心疼他的一切。
夙和呼吸一顿,脚步一停。
木遂晴和夙和肩并肩,她挂起一个笑,“柳在心间舞,花在指尖开。”
木遂晴俏皮的眨眨眼,咬咬唇,接着说:“就是不知道我的盖世英雄,我的相公可解其中意。”
夙和心有暖流过,身似热水泡,人都轻松了。
夙和的大手抚摸上木遂晴的小脸,眼眶略湿润,嗓音低低:“知道,为夫知道娘子其中意。”
“那就好,”木遂晴傲娇的似小狗摇头晃脑,“那你还不麻利点带我去见爹娘,迟了你担待的起。”
方才还轻声细语,情意绵绵,突然一个山路十八弯,震的夙和昂首挺胸,恭恭敬敬道:“遵命。”
木遂晴被夙和逗的噗呲一笑,扭一把夙和的腰。
夙和笑吟吟领着木遂晴进了祠堂。
进祠堂前木遂晴就收了嬉笑样,面上端庄且稳重。
木遂晴唤了人烧来热水,端来茶盏,茶具。
木遂晴闭着眼对祖宗们诚心叩拜,然后依次为列祖列宗上香,再单独对夙父夙母上香。
夙和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喉咙如有鱼刺,痛的说不出话,吸吸鼻子,蠕蠕唇。
木遂晴上完香后,道:“敬茶我想亲手煮。”
不等夙和答话,木遂晴已经动手煮茶。
夙和的目光从木遂晴身上移到夙父夙母碑位上,又从碑位上移到木遂晴身上。
夙和好想好想亲口,亲自告诉他的爹娘,他的娘子,你们的儿媳,她是一个好的不得了的人,好到配他真是暴残天物。
她虽跳脱,爱闹腾,却知书达礼,绝不是蛮横无理之人,爹,娘,儿子三生有幸得遇她,娶她,与她相伴一生。我有三分幸运,一分幸运遇见她,一分幸运可以喜欢她,一分幸运她亦喜我。
夙和在木遂晴身后温柔目视她,对自己小声道:“余生不知长短,只愿余生是你,世事变化多端,唯有爱你永不变。”
木遂晴在充满恭敬的心理下煮好茶,然后敬茶,再双手一扣,双腿下弯,下跪叩拜,嘴里念念有词:“小女子名叫木遂晴,是夙家昨天刚刚娶进门的媳妇,是爹娘的丑儿媳,是夙和的娘子。
儿媳虽然才情短缺,貌不出众,却也还勉强明事理,更是真心爱相公。
另外儿媳师承药师族,医毒皆可,武艺还成,自保不在话下,擅长制阵联契。”
木遂晴顿顿,又道:“儿媳还有三愿,一愿善水安和无灾,二愿相公事事平顺,三愿开枝散叶早日来。”
说到最后,木遂晴娇美的面颊染上霞云,上了红妆。然后对着地板响亮的磕了几个头。
木遂晴刚刚起身便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夙和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四愿娘子岁岁平安,日日开心。”
木遂晴眨眨眼,回抱夙和,“君心似我心。”
俩人皆相视偏头而笑,又紧紧相拥,久久无言。
充当门神的曲辞和夙漓在门口并排站着,站的像棵老树。
曲辞率先打破诡异的气氛,脚板踩着一颗小石头,转动两下,一脚横踢向夙漓,“白白啊,不是我说,难怪世上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毕竟祠堂这种地方父母爱情都敢腻歪,实非俗人啊!”
夙漓沉默,凝视小石头。
曲辞打趣:“佩服,佩服,我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
夙漓微微叹气,颇为伤神,“三三说的有理,只有一点不妥,家中长辈三三怎么能随意指点,私下嘲笑,三三这叫目无尊长。”
“啊?”曲辞呆了,转不过弯,“夙漓,你又在说什么浑话,爷一向尊老爱幼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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