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漓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点着头。
众人受不了这腻歪的画面,皆侧开头,不忍直视,手捂着嘴,做嫌弃样。
还是容祈之打破僵局,开口道:“既然如此,阿青布阵,我护阿青,鸢尾和小阙守在屋外,阿漓和曲兄进阵。”
夜闲乘见容祈之一句未提自己,心突突往下掉。
容祈之将他的表情收入眼中,看到他希翼的眼神,揉揉他的头,道:“至于小闲,你的任务很重要。”
容祈之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尖,道:“稳住府内人心,能做到吗?”
夜闲乘头如捣蒜,满脸坚毅。
众人对容祈之安排都十分赞同。
于是柳未眠开扇,咬破指尖血,以血画阵,以扇注力。
屋内,金光闪闪,夜闲乘,夙鸢尾和夙阙三人对视一眼,默默退至屋外,锁上门,施了保护术。
夙鸢尾和夙阙朝夜闲乘鼓鼓气,目送他离开,而后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屋内,夙漓和曲辞已经站在阵中心,金光镀在他们身上。
阵外,柳未眠盘腿坐下,清风扇浮在空中,直指阵心。
容祈之站在柳未眠身后,运力为柳未眠护法。
随着柳未眠一句“启”,阵生效了。
曲辞渐渐感到他的意识在抽离,而与此同时,夙和的意识也离开本体,浮于身体上空。
曲辞的手突然被一只微微冰凉的手握住,曲辞转头,夙漓牵着曲辞的手。
他们的意识进入夙和的意识,在夙和的意识里,他们与平常一般无二,只不过他们能看见别人,别人看不见他们,也施不了道力,只能做个旁观者,有且只有一次化为实体的机会,唤醒种蛊者。
若失败,终生陷入无境的记忆轮回,精溃而亡。
先来到的是客堂,夙和站在那里,似一尊雕像。
上方坐着一个男人,是一个满头白发却颇为年轻俊逸和仙风道骨的男子。那便是药师族师主,木启昭。亦是木遂晴之师。
木启昭吃了一口茶,转了会儿杯盏,十分悠闲的样子,对夙和道:“小盒子,你当真不娶?”
夙和明显是愣了一下,握紧了竹竿,想起那日跟着他后面巧笑嫣然,明眸皓齿的姑娘,走了神。
良久,低垂下头,咬了咬唇,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答:“夙和,不娶。”
不曾想,木启昭不但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走到夙和面前,手拍拍他的肩膀,扬声道:“小伙子,真真是一个死脑筋的人。”
话落,扬长离去,留下一句:“回见,小盒子。”
曲辞戳戳夙漓,“垂生哥,你爹这是悔亲!?”
夙漓纯净的脸染着几丝茫然,道:“没听说过有这茬。”
曲辞笑着靠在夙漓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胳膊支夙漓肩膀,在他耳畔轻道:“垂生哥啊垂生哥,你也不想想你阿爹还有脸说吗!真是笨。”
曲辞对他耳朵吹了一口气,让他不由得又酥又痒,轻飘飘的。
夙漓全身紧绷,咽了咽口水,压下内心的躁动,好看又诱人的喉结异常突出。
曲辞看呆了,目不转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垂生哥果然适合干床。
曲辞渐渐深入思考,耳朵泛了一点红,面颊上了两分春色,呼吸慢慢沉重起来。
曲辞回过神来,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双目圆睁。
画面一转,竹水凉亭。
原来是木遂晴听到了夙和的回答,本是一颗少女怀春心,却倍受寒风摧残。于是,她找上门来了,她就非他不可了。
今日的竹水凉亭,风格外清凉,竹过于挺拔,水声十分悦耳,空气散发淡淡芳香。
夙和有点儿紧张,他没想到木遂晴会约他,他满手都是汗,后背也是少了骨头一般。
夙和走进凉亭,凉亭的薄帐被风带起,被风带着在翩翩起舞。
亭内三方位布满立体大镜,中心木遂晴身着浅浅蓝裙,蒙着淡色面纱,身前横放一古琴,琴头一株心花在绽放。
木遂晴正坐着认真抚琴,却无声,抚的一手哑琴。
金光镀她身,清风乱她发,一双含情流转目,眉是青山远黛,肤如凝脂,头微垂,流苏低落敲打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木遂晴抬头,狡黠从她水灵灵的眼里流露出来,她停止抚琴,纤细的手点了点她的心花,道:“为什么不娶我?嗯?有喜欢的人……”
夙和的心早已随着木遂晴的一举一动游走,心魂早就跑了出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木遂晴不由一笑,一直掠过琴,“不说吗?”
夙和回过魂,“没,”夙和张口否认
,生怕木遂晴误会。
夙和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木遂晴心情舒畅起来,她忍俊不禁。
夙和急的满头是汗,用衣袖擦着汗,喘着气,少女动听的笑声传入他耳中。
夙和停下了擦汗,呆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木遂晴,不说话,却是满脸羞红。
木遂晴察觉他的视线,立即停止了笑,正了正脸,不高兴的撅了撅嘴。
夙和低着头,小声道:“我,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所娶之人是晴儿还是木遂晴,她心悦之人是那个大侠,还是在下。”
“嗯?”木遂晴疑惑了,指尖拨开一弦,一面镜子移动来直对夙和,“那不都是我?”
“可,可是你不知道那个人是我,你,喜欢的是他,不是善水夙和啊!”
“啊!”木遂晴更疑惑了,又是一弦,另一面镜子直对夙和。
木遂晴笑言:“夙和,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自然是喜欢的,只要是你都喜欢。”夙和想也白想的回复,认真且肯定。
木遂晴不由笑了,笑得格外灿烂,双眼弯成了月牙儿,娇嗔:“笨蛋,你又怎么肯定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呢?”
木遂晴嫣然一笑,一弦又一弦抚琴,不知道何时,大镜子已经全部对着夙和了,并且镜面并没有反光,像一汪死水,透着股股幽光。
夙和张了张嘴,无力道:“不然你怎么称呼自己是晴儿?”
木遂晴想了好些天夙和悔婚的理由,却独独没想到是这么个荒唐理由,她是一口气堵在心上,出不来进不去,差点就地登天。
木遂晴怒瞪了夙和一眼,难不成要她告诉夙和,是她木遂晴春心荡漾,忍耐不住寂寞,想偷偷看看她这个未来丈夫,才想到了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滚蛋吧,姑娘我可不是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人家脸皮薄如纱。
木遂晴咬了咬唇,“夙和,你真真是个死脑筋,转不过弯,不过我日后会勉为其难教你一把。”
夙和眼睛一瞬间亮了,又一瞬间熄灭了。
木遂晴翻了一个白眼,知道他在别扭个什么劲,努力平复心情,好言道:“夙和,你听着,我木遂晴只会永远喜欢夙和一个人,绝不更改,永不反悔,反之,挫骨扬灰,不得好死,永不为人,入地狱,受焚心之苦。”
那一刻,木遂晴分明且清清楚楚捕捉到夙和眼里完全抑制不住的欣喜高兴与震惊。
木遂晴跟着他笑了,“夙和,在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那个什么狗屁大侠,我那天也知道那个人是你,是我刻意为之的。”
“啊!”夙和懵了,呆呆的张着嘴,小声问:“为什么。”直接忽略了木遂晴说他是狗屁大侠。
“没有为什么,”木遂晴恶狠狠道:“你只需要知道,是你就行了。”
夙和果然乖乖闭了嘴,甜甜的笑了,说实话,有点憨憨的样子。
夙和傻傻笑了许久,木遂晴就盯了他好久。
忽然,夙和不笑了,反而慌张起来,他支支吾吾道:“那我可不可以收回之前说的话。”
木遂晴一下翻了脸,收起笑,道:“覆水难收,除非你赢了我。”
“啊!”夙和又懵又惊。
木遂晴却话不多说,此时哑琴不再哑,一声声清脆的琴音袭来。忽高忽低,却又配合得力,使得人心里心悦不已。
木遂晴弹不同的弦便有不同的大镜子对准夙和。
每面镜子射出的东西各不相同,既有奇珍异宝,也有暗器冷箭,更有美味佳肴,甚至有春宫美图。
夙和防不胜防,自乱阵脚,东躲西藏,嘴里大叫着:“在下知错了。”
木遂晴手不停,道:“为什么喜欢我。”
夙和快言:“不知,只见你一面便欢喜不已,更是日夜想念。”
“哦……”木遂晴加快弹琴,东西射的更快(切勿胡思乱想,虽然我已想歪):“那就是见色起意了。”
“木姑娘说的应该不错,但也不对,在下对姑娘绝不是如此肤浅。”
木遂晴一时咂舌了,合着好话歹话你都说了,一时分了心弹错一弦,左手镜子射的暗器反射向她来。
木遂晴猛地下腰,脚尖轻抬,然后右手指尖撑地弹起坐好,呼呼气,拍拍灰尘,“幸亏姑娘我腰好。”
正好看见夙和正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木遂晴不解的问:“干嘛,又要悔婚,杵着闹什么?”
“那倒不是。”
木遂晴眼睁睁看着方才还显得老实憨直的人勾起一抹浅笑,嗯,木遂晴觉得有两分邪笑那味了,像话本子里坏事做尽,最后不得好死的大坏蛋。
木遂晴立马捂住嘴,还轻轻拍了几下,嘀咕:“说什么瞎话,他可是你未来相公,咒他做什么 ,我可不想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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