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殁了的消息传到荣禧堂时,贺㺬㺬正拿着一本诗经,声音轻柔平缓的念给老太太听。
听到如兰嘴里那句“六太太没了”,她手里的书落在地上。
看着如兰嘴唇一张一合的说话,贺㺬㺬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她只觉两眼发黑,浑身的气血都泛着凉意。
等回过神来,屋里所有人的目光看涨她时,都透着几分怜惜。
可怜她年纪尚幼,却失了母亲的庇佑。
贺㺬㺬咬着唇一言未发,拔腿就往外跑。
“十三娘!”
老太太压根儿叫不住她,望着渐远的背影,心中微惊,她看得分明。
贺㺬㺬跑出去之前,眼底带着浓烈的恨意。
她忙吩咐身边的如兰,“快跟上十三娘,跑得这么快,仔细跌倒伤着!”
胡氏是自尽。
不似病伤那般,整个贺氏里都毫无防备。
老太爷与老太太得了消息之后,各房各处才陆续知晓这事。
彼时,南乔正坐在芜华身边,指着账本上不懂的地方,听着她仔细的讲解。
玉嬷嬷禀报这事时,也未避着南乔。
六房的贺㺬㺬到了老太太身边,南乔还常与贺环环和贺珺珺过去作陪。
自然,玉嬷嬷也偶尔能听到她在芜华面前提起贺㺬㺬。
“六表舅母的病怎么来得这样急?真是世事无常!”
南乔叹息。
她所有的消息都来自于芜华以及贺氏两姐妹,因此很难将胡家出事和胡氏报急病联系在一起。
与南乔不同,芜华经历得多,年岁愈长愈是通透。
她也叹息,仅仅只是为了六太太。
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割舍所有留恋,只是为了保全贺氏上上下下不受牵连。
这场景,何曾相识!
“换身衣裳,让玉嬷嬷带你去六房吊唁,我便不去了。”
芜华合上账本,对着南乔如此叮嘱一句后,兀自起身回了卧房。
南乔眼底难掩困惑。
“嬷嬷,我娘她怎么了?”
玉嬷嬷也满是怅然地叹道:“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旧事吧!”
南乔到西府时,府上已挂满了白幡。
因胡氏后事仓促突然,大太太闵氏与七太太金氏正两人协力料理事务,顾不上其他。
贺环环与贺珺珺守在贺㺬㺬身边,南乔便径直走了过去。
贺㺬㺬地守在胡氏的棺木边,一言不发的落泪,从得知噩耗后便眼泪就没干过,原本好看的杏眼都哭肿了。
“节哀。”
南乔低声说了一句,不知该如何宽慰她,便也跟着跪在她身边。
来到贺家,她只见过胡氏寥寥数面,对胡氏的印象并不深刻。
只不过偶尔能从老太太以及其他几房太太的嘴里听到一些关于胡氏的夸赞。
她能干,在三太太随三老爷去了盛京任职的情况下,将西府的一应事务照料周全。
也宽和,贺㺬㺬生母产后血崩,胡氏怜她无母,抱到身边养着,待她一如亲女。
更不必说,东西两府的太太们无一人对她不称赞,与妯娌们关系也十分亲和。
就连贺环环与贺珺珺这些小辈们,也无不唏嘘。
胡氏的死,对贺氏众人来说,犹如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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