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节贞心中大感奇怪,荔非这个姓氏可不常见,就算是在守瑜的族中,也不是什么大支。现在随便遇到一个唐军的将领,居然就是同姓?
而且这个估计是自己见到第一个历史上的名人吧,虽然名声不算很大,好像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迹,但是看这姿态,还有娴熟的马术,估计也是一名指挥优秀的名将?
荔非元礼又开口笑道:“三位不要怪我不请自来,东曹一向为我大唐属国,自当一体共荣辱,互帮互助。而几位提兵肃清匪类,安定地方, 本将听后也是十分佩服,真是好胆识的好男儿。本欲帮忙驰援,又唯恐被误会,只好等现在各位得胜班师,才上前来诉说一腔敬佩之情。”
这番说辞几乎全是客套,多少有几分顾左右而言他的味道。老将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但是面色如常,含笑说道:“将军有心了,上国的军队若是肯施以援手,老朽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胡思乱想。不知将军在安西军的哪里高就,看这军威士气,颇为不凡。”寒暄完这几句,也终于可以把话头拉到正题了。
“过誉,过誉了。某安西中郎将罢了,这几日在附近拉练,听说上头快马来报,即将派使节与各位商讨,我是先来印证一些事情的。听说贵军中有几位唐人,不知道是否可以请他们出来一叙?”听了他这么说,荔非守瑜微微向前两步,抬起头来表示自己的身份。
“安西守捉,曾授校尉,荔非守瑜,见过中郎将。我们唐军,之所以会在这里,实际上是受人所救。先前大多数人是在返乡途中……”还没等说完,荔非元礼就摆了摆手,显然是有自己的见解。
“这事情,我们已经晓得了,具体的经过,虽然还没调查清楚,可与你们在信中所说估计是大差不差。这事情你放心,上头回头会补偿你们,至于那些敢于挑衅天威的人,呵呵,不论是大食亦或是粟特,这仇我们记下了,迟早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不过先不说这个,我且问你,关于足下的出身,是否随身有一块银牌,上面铭刻有姓氏,背面应该还有一些花纹?”
“确有其事不假。不过,你是怎么晓得的?这些又和现在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关系到自己的出身,尽管和现在的话题没多大关系,荔非守瑜仍然显得有些激动,从怀中掏出那个后来寻到的银牌子。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找你很久了。如果不错,咱们俩应该是本家出生,也只有这样,这个牌子才会一人一块。之前看到你的姓氏的时候,我就已经寻思过找人问问你,但先是因为工作耽误了下来,后来你又踪迹全无了。”
“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本家。不过,将我抚养长大的父母,一直是把我待若亲子,你现在就算说这些也无所谓。"
即便听到他这么说,那中郎将仍然是旁若无人的样子,显然有些兴奋。
“这事情不急,我也不是逼着你回去认祖归宗,只是没想到同支之中居然还有亲人,而且还刚好同样是在这里做事,有些情难自禁罢了。原本今天也不该我来这里接你们,而是应该等到上面专门派人来,但我实在想验证一下,这才请了命令过来。”
这一番对话,显然把另外两个人都惊到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的多,还有沾亲带故的关系在里面,不说徇私枉法,但是讲讲好话,求个人情总好得多。
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了!这可以说是穿越了这么久以来,曹节贞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类似主角光环的东西在身上。
“不知道上国的将军,对我们接下来可有安排?实不相瞒,咱们遇到一些问题,也许需要请求上国介入。"
“这倒没有,各位应该晓得:若无实在必要,大唐一向不干涉他国内政,对于军事方面,除非是需要平定纷争,不然更不会派军队进驻。圣天子远在长安,虽然是西域各族的天可汗,但也不可能跨越千里面面俱到的管理各项具体事宜,所以各位若是有事情,可以直接与都护府沟通,若是合情合理,节度使大人定会给予帮助。在唐军官方宣布对你们的认定之前,如果有谁敢冒犯,那就是同样不把大唐放在眼里了。”
这一番话,虽然没有在明面上给予任何的回答,可是蕴含的信息量却着实不小!
若无必要,换句话说只要有一定的必要,唐军并不排斥加强对各国的掌控。只要有纷争需要平定,甚至可以派出军队使用武力。而这些事情也并不要很久,俗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果能够打通节度使这边的关系,就很有可能受到唐朝的扶持。最后一句话,是说只要这边还拖着,没有认定事情的性质,至少东曹这种弱国就需要不看僧面看佛面,暂时不敢来找剿匪军的麻烦。
中郎将这个关在安郎军中已经不小,尤其是现在唐朝各地几乎都有将多兵少的问题,而眼前这位手上至少有大几百人,换句话说,是个实权的武官,知道的信息当然更多。
原本这些也不是什么隐秘,但是有他再这样认证,显然是想卖一个好给对方,毕竟是兄弟的同伴?
有了这个保证后,米俊义按照原计划派人前往唐军交涉,同时,让军队退到了老营,在当地开始扎营,同时建造了一些简单的防御措施,并且四处征兵,让两个老兵带一个新兵,迅速熟悉训练方式,开始增强战斗力。
而荔非守瑜见了自己的兄弟一面后,两人终于确定了亲戚关系不假,虽然以前一直没有见过面,一下子肯定没有好到哪里去,但多了个家人后,守瑜心情确实不错,他暂时还跟随着剿匪军一起行动,不过现在虽然还帮忙训练,但更多是作为唐军与剿匪军之间的连线人,可以更好地传达双方的意思。
元礼的部队则是远远的帮忙巡视,顺带的剿灭一些周围的地痞流氓,因为不久之后肯定还会有唐朝的使者来到,完成任务期间,当然需要有人护送,而且还得返回千里之外的疏勒。荔非元礼和手下部队既然刚好在附近,就暂时作为护卫,也不急着完成原本的任务后就回去待命,在这里随意训练,士兵们自然也乐得轻松。
这样几天后,曹节贞和不少唐兵也打了个眼熟,毕竟他总体相貌更偏向中原人,再加上性格随和没架子,又是饱读诗书,让这些士兵们也觉得像是遇到了本国人。
至于东曹方面,显然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情,他们尽管难以相信不可一世的阿拉伯人居然会失败,却也没胆子在派部队来一探究竟。在知道了唐朝也有打算介入这次事件后,干脆只能将错就错,捏这鼻子认下了剿匪军是剿灭了众多的土匪,并且装模作样的从国内送来了一点物质以及所谓的嘉奖,说是国王心甚慰云云……简而言之,就是虽然无能狂怒,但是只好认怂。
这样子又是将近半个月过去后,剿匪部队已经多了200新人,曹节贞负责帅部队拉练,每次接近城池以后,他都会不吝金钱,让士兵们在远离城市的地方扎营,然后自己掏腰包买来大量的肉食和蔬菜,用以犒劳训练努力的士兵们,不少原本只能吃干粮和咸菜的士兵,在保证了营养之后,不但身体更壮了,有些年轻的居然还长高了一些。虽然这附近已经没有马贼可以用来练手,但相比之下,现在的训练方法也成熟了很多,尤其是加入了一些现代军训的步骤,再同唐军一些训练方法结合,最后保留了一些中亚训练的原味。总算是形成了一个自成体系的训练方法,由曹节贞主笔将其记录,如果有幸流传到后世,没准世界上会多一本有些不伦不类的《曹子兵法》?
加上虽然打赢了仗,但是训练强度仍然很高,老兵们被磨砺的更加厉害,而那些新来的虽然苦不堪言,但是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强的,再加上新兵的人数远少于老兵,所以也没人敢于反抗闹事。
就这样过去了将近半个月,三方面都呈现出一种平静的状态,终于在这一天一大早,中军帐里,一个士兵兴奋的跑了进来:“禀报米将军,曹领队,大唐的使节到了,现在已经下了马,正在辕门向两位致意呢!"
“还愣着干嘛?快快有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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