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曹节贞的话后,比尔也没有其他选择,只好从屋内取了盏油灯,点燃后单手提着,小心在前引路。
曹节贞也不客气,对他来说,能最快速的解决问题就行。至于比尔--既然听话,那就“庄重”的赏点‘便宜’东西,虽然自己短时间用不上,但是把他拉到本方的船上来,就算只是颗墙头草,多少也能壮壮声势。
约半盏茶时间,两人来到了曹节贞先前被拦处。这地牢傍丘依山而建,地表只一座黑砖房,由房门入可下牢内,现在砖房内隐隐透出黄晕般的幽光,显得神秘奇异。
这回有了领路人,果然轻而易举的进去了,看守者甚至没有多问,直接打开了门。
两人顺着青石板铺的地道往下走,头顶不时滴下几滴水来,环境异常潮湿。虽然说是地牢,但却并不深,转了个弯后,就能见到一间间用铁笼分割出来的房间了。
阴暗的灯光下,张张面孔好似蒙在雾里,全都笼罩着化不去的愤怒与哀愁。
“您要找的人就在前方了。右边,前面五间里面都是唐人士兵。不过嘛,最后一间才是真正的校尉。您要进去的话,招呼小的一声,我为您开门。”比尔侧身站在道旁,伸手为曹节贞指引到。
曹节贞点了点头,快步走上去,颇有些焦急之味。随着他的步伐,腰间的玉玦与佩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似乎是在提醒主人现在的行为有失雅驯。原来是曹节贞为了彰显气势,特意穿上了唐式盛装礼服。
其实在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虽然继承了原主人的身体,可来自后世的灵魂中,潜意识里还是认为,只有这些黑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唐人,才是自己真正的同族、家人,这也是他在初至的时候,对那位以卖茶为生的唐人老丈感观良好的原因。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容他情感泛滥。曹节贞闭着眼调整了下状态,恢复到原本那副宠辱不惊、轻裘缓辔的样子,脸上也挂着那副标志的礼节性微笑。
走至第一间房前,只见里面光线更暗,而且地上只铺了几层发霉的稻草,里面的唐军们个个骨瘦如柴,横七竖八,有气无力的趴在草堆上,偶尔呻吟一声。眼睛里简直看不到一丝光芒。这种环境,要是呆久了,肯定会得风湿之类的吧。
曹节贞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虽然面色如常,可声音却明显冷了下来:“我说你们,就真的把他们当做犯人关着?
比尔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悦,心里叫苦不迭,赶忙解释:“哎呦,我的小爷啊。这事情,不是小的这种身份能决定的呀,每件犯人给什么待遇都是上头定的,小的就算同情他们,也不敢擅自更改。但您是什么身份,您只要肯开尊口,吩咐这里的狱官一声,不就结了。”
曹节贞听后才转开了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这些士兵,估计是被折磨久了,看着气色很差,先不说能否再上战场,光是能否充当劳动力都是个两说的问题。不过以后有时间,也不是不能利用。
走过这些士兵,曹节贞直奔此行真正的目标而去。下一间牢房,是个单人间,但是里面的一切,却与前面大不同。
可见,里面单独点了一盏油灯,还放有低矮的木桌,上面甚至陈列了好几本发霉的古书。而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以古礼状跪坐在桌旁,身穿一件老旧却干净的布衣,一手执卷,正入神的看着。可另一只手臂,却被麻绳粗细的细铁链拴住,动弹不得!
男子的长发仅用一块破布条束住,但却意外的精神抖擞。
而且,他的脸庞棱角分明。没有蓄须,长柳眉,略显宽厚的嘴唇,再有一种仿佛希腊雕塑一般的古典美感。
最重要的是,就算在牢狱中,他的四周也没有一点颓废的气氛,面色自然,就好像只是在家中读书。
曹节贞暗暗点头,果然相貌和气质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开门。”曹节贞低声吩咐道,这番举动显然也惊动了房间里的人,对方抬头瞟了他一眼。
可那眼神中,居然尽是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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