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此情形,像安慰良哥哥一样安慰父亲,若抗旨必满门抄斩,父母含辛茹苦的养大我,该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这十八年来,父母一直待我如掌上明珠,嘘寒问暖,衣食无忧,又有良哥哥常常陪伴左右,自是从小不识愁滋味。
只是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
灰国十万大军压境,国无良将,若帝不思奋起反抗,一味议和。
连曾救过他性命的良哥哥的话也不听,一意孤行。
皇家没有适龄的公主,就算有,也不会轻易和亲。
本来朝中贵女甚多,也不会轮到我去和亲。
只是白登跟良哥哥,我爹政见不合,白府那个浪荡子白虎求娶我又被拒绝,早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自然想找机会除掉异己。
于是,和亲议和是他提议的,和亲人选也是他推荐的,宁是把我杏儿说得天上地下仅此一人,绝代佳人无双,非我不能胜此大任,我爹又一向忠君爱国,自然会为家国利益,送女和亲,流芳千古。
话儿说得多漂亮,就有多可憎,明明把杏家推进火海深坑,宁是说的天花乱坠,似乎杏家上赶着送女和亲一般。
可是事已至此,也别无良策,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在闺房里准备好金钗,想等到灰国,把那老国王刺杀,然后自杀,要以身殉国,绝不受辱。
可是,一想起家园、父母、良哥哥,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还未亮,灰蒙蒙的下着细雨,让人感觉到丝丝入骨的寒冷。
我彻夜难眠,四更天又被宫里派来的嬷嬷弄起来梳妆打扮,镜子里的人儿是美,可是眉眼间的忧愁却是无法抹去的。
爹娘昨晚已经来跟我告别过了,这时又相扶着来了。
娘亲哭成泪人,自从知道我要和亲起,她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可泪眼对泪眼,也是相对无言。
良哥哥也到了,欣长的身躯屹立在雨中,玄身官服被打湿也浑然不知。
“世伯,伯母,您们且放宽心,我会保杏儿周全,也总有一日会打败灰国,不让国人再受欺凌。”梅良对着我爹娘细心宽慰。
这话听在我耳里,就算有面纱覆盖,也是深深叹息:那时,只怕我再也看不到了吧!
送亲车队缓缓而行,风一更,雪一更,如歌如泣,故园无此声。
三天后,来到天朝与灰国交界处。
灰国使者早在边界上等待,及至看到送亲队伍,便下马前来,跟梅相行过礼仪之后,便提出要看看和亲公主。
这是和亲惯例,良哥哥也无法拒绝,只得带使者来到车驾前,命婢女春花掀开车帘。
使者上前行礼,我无奈掀开面纱,虚与委蛇的回答了几句,就让使者退下,不再言语。
三天来,我就说过这几句话,其它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就如做了个噩梦般的茫然。
使者看到我丽质无双,自然是满意的。
当晚大摆酒席,和良哥哥及一众人等开怀畅饮,好像灰国与天朝从来都是亲如一家人般的和谐。
三更了,我屹立窗前,明天,就要远离故土了,从此生死两茫茫了。
春花给我披上锦袍,细声劝说入睡。
“春花,你走吧,你没有必要跟我去灰国的!”
“不,小姐在哪,春花就在哪,生死相随,绝不一人先走,留下小姐孤身一人。”
春花说着说着,都要哭出声来了。
“你这是何苦?明知去灰国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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