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大人,您回来了?”公孙策看到包拯,笑着问道:“可是打算去看展护卫?”
“是啊。”包拯点点头,脚下步子不停。
“正好学生也要前去。”二人说着,一前一后地向展昭房间而去。
因前几日展昭一直未醒,二人这回便并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看到屋内情景,不由地一愣又一喜。
屋内,展昭正站在床榻边,已穿好外衣,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正见包拯与公孙策二人进了房中,忙起身向前,匆忙一动之下,大概是牵扯到了前胸及腰腹处的伤口,虽未出声,却是不由地蹙起了剑眉,身子亦微有些不稳。
“展护卫,你醒了!”公孙策半是责怪道:“怎么就起来了?!你此番受伤颇重,且失血过多,以你现在的身子,该在床上多多休息才是。”
“是啊,公孙先生所言甚是。”一旁的包拯一边点头赞同道,一边上前扶住他没有受伤的右臂。
“有劳大人费心了!”闻言,展昭一笑道:“其实,大人和先生不必担心,这些伤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罢了,展昭自己心中有数。再者,躺了这好几日,只怕是骨头都酥了,您看这不都不会走路了吧。所以啊,总该下来活动活动,也有利恢复。先生,您看是吧?”
公孙策不赞同地摇摇头道:“你啊,总是这般不知爱惜自己。要活动也该过两日,等伤势再稳定些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另外,大人已经帮你向圣上告假了。”
“多谢大人。”展昭致礼道。
“展护卫,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你不知道,这几日大人稍有闲暇就会到你这儿来探望,就连下朝回府仿佛都比过去早了好些呢。”说到最后,屋内几个人不由地都笑了起来。
此番闲话,几人都没有再度提及展昭当日为包拯受伤一事,有些事情本不必再多说,有些事情,有些情感,已尽在眼底。
掌灯时分。花厅中。
“展护卫怎还未过来?”包拯来到桌前,看着一桌子的菜,一边落座,一边问道。
“不知道,下午便没有见到展大人。”王朝摇头应道。
“可不会是巡街了吧?”公孙策问。
“没有,我等今天在城内下午巡街时没有看到展大人。”马汉道。
“会不会还在房中?”赵虎突然想到。
“嗯,这倒可能。”包拯点点头,吩咐道:“张龙,你且去看看,看是否需要将饭食送到展护卫的房中。”
片刻后,门口传来张龙的呼声,人未至,音先到。
“先生,你快去看看展大人吧!”
“怎么了?出了何事?”包拯急忙起身,上前问道。
“展大人、展大人他。。。” 张龙气喘吁吁。
“展护卫到底怎么了?”
“哎,我也说不清,先生您快去看看吧。”张龙急道。
于是,几人不再迟疑,三步并两步地来到展昭房间。
展昭的房门方才已经被张龙打开了,众人急急入了屋内,齐齐奔至展昭身前。
展昭正盘膝坐在床榻上,身上还穿着早上的那袭蓝衫。只见他此刻双目微阖着,轩眉紧蹙,面色苍白如纸,额上一片冷汗涔涔,顺着面庞滚落,牙齿下意识地紧咬着已经泛白的双唇,犹自隐忍,仿佛正集全身的力量抵抗着什么难耐的不适或剧烈的痛楚。
“公孙先生,展护卫这是怎么了?”包拯在一旁看得不由地心惊:“早上去看他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学生也不知。”公孙策摇头说着,伸手欲解展昭的外衣,结果发现触手一片炙热,道:“展护卫他在发热。”
“发热?可是伤口所致?”包拯问道。
公孙策一边解开展昭的外衣检视,发现伤口并没有崩裂或是红肿的症状,甚至是已经手臂和胸口处开始愈合了,腰腹那处伤口也不再渗血了。
见状,他抬起头,看了眼包拯,疑惑地自语道:“学生也原以为如大人所说,看样子倒并非如此。”
“那究竟是何原因?”
公孙策将手覆上他的腕脉处,微微眯起细目,半晌,忧心忡忡道:“展护卫的脉息甚是急促杂乱,体内仿佛有一股劲力正四处冲撞。难道那日他还受了内伤?”
“这、这,本府也不知道。”包拯看着榻上的展昭,怔然道:“先生可有办法?”
“学生无能。”公孙策无奈地摇摇头道:“若是受伤或是中毒,学生或有法可医,但学生并不懂武,也不知展护卫究竟是否是受过内伤,无法断定,故而也无法对症下药。如果能有内功深厚的人,至少内功在20年以上,那人若以自己的内力帮助展护卫压制内劲导气归元,或许能有些效果。但恐怕一时也找不到这样的人,眼下只能靠展护卫自己的力量了。”
“先生,我们几个或可一试。”赵虎等人急忙道。
“你们不行。”公孙策摇头道:“其二,你们几人虽有些内功,却都还不够深厚;其二,若是几人同时发功,只恐内力不纯,到时会适得其反。”
“那难道我们就这样束手无策地看着展大人受罪?”张龙痛苦地挠挠头,在屋内不安地走动着。
“眼下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有看展护卫自己了。”公孙策叹道。
公孙策正说到这里,血自展昭唇角蜿蜒而下,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正想说什么,却偏又似力竭似的倒了下去,看得众人又是一惊,不由地大声疾呼。
众人在屋内说着,这边榻上盘坐的展昭虽闭着双目,却是意识清醒。
他一直想睁开眼睛,却感到没有气力;想要开口说话,却只恐一张口,便会有血逆喉喷出,只得咬紧牙关死死支撑着。
其实,自早上苏醒后不久,展昭便开始觉得身体颇为不对劲儿,先是身体高热,浑身乏力,接着胸口处开始闷痛。起先,他以为是伤势所致,因此决定用内力强行压制,借以缓解。岂料,并未能如期缓解不适,渐渐地,连带着呼吸吐纳间脏腑处都是阵阵难捱的灼痛。到了下午,特别是临近晚饭时分,胸口的痛未减弱半分,反而开始沿着体内的奇经八脉游走肆虐,内力每运行过一个周天,脏腑间的痛楚便更甚一分,仿佛要将人生生撕裂了去。而后,只觉随着真气的又一次下行,体内的那股剧烈痛楚伴随着一股劲力忽然集结纠缠在了丹田处,他努力地运功想去化解,却由于内力的反噬而引起了小腹丹田处一阵猛烈的绞痛,接着,喉头一甜,终是让血溢出了唇齿。
他甫一睁开双目,还没看清屋内的几个人,便觉得一阵眩晕,接着眼前一黑,便昏厥过去。
“先生,展护卫他。。。?”包拯探身问道,声音中满是焦灼的味道。
“展护卫的气息甚是不稳,似有不济之势;脉象不似方才的急促,却是显得极为沉缓细弱,恐、恐有生命之危。”公孙策收回搭在展昭腕脉上的手指,指尖犹自微微颤抖着。他抬起头,看向包拯,满目含泪道。
“哎,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是本府害了展护卫,是本府害了他啊。”包拯看着榻上的人,亦是虎目含泪地痛惜道。
“如今只有靠展护卫自己的意志了。若是明日清晨能够转危为安,那么当熬过此劫,没有大碍;否则,回天乏术。。。。。。”公孙策看了眼展昭,又看了眼天色道:“大人,您如今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明晨还有大朝,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是啊,大人,有我们几个在这儿守着就好。”赵虎等人道。
“唉。。。。。。”包拯看了眼天色,也只得点点头,步履沉重地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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