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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早在一个月以前,二水突然来到了陷空岛上,并找到了白玉堂。
这着实让白玉堂倍感意外,而她接着说到的则更令白玉堂咋舌。
原来,她便是那个让展昭长久以来怀着愧疚及思念之情的人——秋云沫。
对于秋云沫为何没有身故,白玉堂出于好奇是问过的。当日云沫不幸被其师叔一掌劈下崖去,身受重伤。为了活命,她在崖下吃了瘴气熏染过的野果,身中剧毒。尽管她是懂得医术的,也在附近找到了相克之物,却因那果子毒性太重,无法根除,只能压制,延缓毒发。
伤好了以后,为了完成姐姐临终前的重托,她再次来到了开封,二度进了开封府。由于过往在开封府中的那些,也由于她体内藏有剧毒,她不想以自己在真面目示人,想着先完成姐姐的嘱托再论其他。
她本欲等待时机再将所托之物交与开封府包拯等人,却不料徒生变故——展昭受伤中毒。为了给展昭迫毒,她以自身为借体,但因承受白玉堂的内力,激活催发了体内压制的剧毒,将毒发之日提前了。而同时,她发现展昭已对她的身份起疑,相信以展昭的精谨和对其的熟悉,不假多时便可识破她的身份,发现她就是秋云沫。于是,几番考虑之下,她决定先发制人,故意露出几处破绽,让他来揭发自己。
果不其然,展昭先是怀疑其门派,后是怀疑其女子身份,最后揭开了她的面具,当然,这些都是她意料之中的,因此众人无法见其真颜。接着,她再以话语相激,断其念想,让大家都以为云沫早在那日就香消玉殒了。而当她看到展昭失神的表情和心痛吐血时,她感同身受,却硬是狠下心肠,没有回头,因为她委实不愿他再一次承受她的死亡。因此,没有人看到她笼着的面具下蓄泪的双眸和红肿的眼眶。
“事情就是这样。”秋云沫对白玉淡淡道。
“如此,你当真甘心吗?”白玉堂正色问道。
而这样的问题,她何尝没有问过自己呢。
“甘心如何?不甘又如何?在开封府的这段日子里,我已亲眼所见他对云沫无法忘怀的情谊,这便够了。就让他把我当做是二水,一个普普通通的过客,不好吗?”秋云沫幽幽地说,微仰头,目光穿过黄昏时分天边的流霞落在远处,神情一片恬淡安然。
“你,当真不悔?”白玉堂复问。
“悔什么?其实,于他于我,我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见了,又能如何?”说话间,云沫的目光有些飘忽,甚至让近在眼前的白玉堂都有些看不真切。
白玉堂实在无法将此时自己眼前的这个素衣素颜的面色平静的女孩与那日河畔相遇时的哀怨迷惘判若两人呢,再忆及扮作二水时的他更是恍若隔世。
“你想让我把这个交给他?”白玉堂问。
“嗯”秋云沫点了点头。
“这里面是何物?”白玉堂伸手接过,低头摩挲把玩着。
“这是襄阳王府的机关图。有了它,可以走到王府冲霄楼的最后一层,里面定然藏着一个秘密。就为这个,师叔图谋不轨,害死了师父,还累姐姐丧了命。我知道,这份图纸定是十分重要的。”说到这里,秋云沫的神情颇为郑重。
“嗯,我答应你。”白玉堂望着她,亦郑重地点点头。
“多谢你,有劳了。”听到白玉堂亲口应下了,秋云沫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清浅的笑意,她的侧脸在霞光中映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你,若是乐意,也可以一直留在这陷空岛上的……”白玉堂犹豫了下,轻轻开口道。
“多谢你的美意。不过,我想,还是算了。事情拜托给你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想着去四处转转呢。”云沫摇摇头道。
“那好,我也就不强留你了。你若有事,就用这个吧。”白玉堂想了想,终是没说“保重”与“后会有期”,而是将一支烟花塞到了她的手中。
她本能地觉得今后是用不到了,看了看白玉堂,却还是笑着收下了,向他轻道了声:“多谢了。五哥,保重。”
那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也是他最后一次听她这样叫自己。那一刻,他稍一愣怔,瞬间抹去了眼中的一丝殇意,咧出一个惯有的大大的笑容,心头却还是不禁微微泛酸。
白玉堂本欲如她所言,将图纸交给展昭,也算偿其心愿,却又一来怕图纸来源让他看出端倪,费了其一番苦心;二来觉得自己更长于机关消息之道,想了想,终是以身相替了。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纵是擅长机关消息,白玉堂还是血溅冲霄楼,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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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护卫,你?”公孙策紧张地看着展昭。
“属下无碍,只是有些累了。”展昭淡淡道,看向包拯和公孙策的眼中满是黯然和懒于掩饰的倦意,那样深刻的疲惫倦怠仿佛出自灵魂,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展护卫,你先去歇息吧。”包拯缓缓道,亦不知该说些什么。
“属下先行告退。”展昭点点头,随意地拱拱手,转身离去了。
一出门,便是血顺着唇际不断涌出,蜿蜒而下,滴到风尘仆仆的蓝衫上立时晕染出一片绛紫,而他,亦懒得拭了。
原以为经过一连串事件后,他的心早已如木似石,却不想白玉堂的死和那真相竟仿佛是抽取了他生命中最后的色彩。
是夜,皎月流华,寒凉似水。
此时的城内一片沉寂,白日里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已入了梦乡,只有那汴梁河水依旧流动不息,缓缓低鸣。
城内的开封府亦是难得的安静,只偶尔有风声从窗外传入未眠人的耳畔。风轻轻摩挲着树的枝叶,也拂过屋顶上一人的发梢。那人一袭蓝衣,正坐于屋瓦之上,鸦色的青丝微散,在月色的映照下,一时间竟是恍若华发。清风揽起衣袂,那背影看上去,意态和雅悠然。
蓝衣人默默地望了会儿月色,月光投射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刀刻般的眉目剪影和清隽的轮廓。他目中无波,单手执起脚边的酒坛,仰首浮白。良久,他放下了已经半空的酒坛,眼眸如月下沉潭般平静而黑亮,衣襟领口前胸处依旧齐整干燥,却是面上多了两行分明彰显着寂寞和悲伤的清泠。
酒吗?为何饮入了腹中却似这夜一般,寒凉如水。
陈酿?为何饮得愈多,却愈发清醒。
他苦笑着,索性一股脑地将那坛中残酒喝了个涓滴不胜,接着低头抚胸轻咳了几声。
往后的多少个夜里,只是屋顶上再也不会有那袭飘逸的白影,而树下,人面不知何处去,梧桐依旧点秋风。
东方露白,脚下多了几个空坛。
次日清晨。
“展护卫,起得很早啊。”因故早起的包拯在廊上遇到了一袭蓝衣的他,寒暄道。
他驻足,抱拳施礼道:“大人。”
“展护卫你,”包拯走近两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问道:“昨夜可是饮酒了?”用的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只因他身上的醇厚的酒香早已萦绕鼻端了。
他没有说话,没有反驳,只是微垂首,并下意识地侧身,并退开了半步。
包拯皱了皱眉,终是没再多说什么。
“展护卫,想必你昨日是一宿没睡吧?”公孙策看了看展昭,道。
“先生如何知道?”展昭微讶,却没有否认。
公孙策终究只是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
“大人要去早朝了吧,属下这就去换身衣裳,陪大人上朝。”他看了他天色,道。
包拯点点头,目送他快步离去。片刻后,便是一袭红衣武官来到了面前,只是有些东西终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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