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一日,代掌门凌晓将风荷唤入了房中。
“代掌门师叔。不知你找弟子所为何事?”风荷口中应了声,移步入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风荷啊,我们很多年没见了吧。当年我看到师兄收你为徒时,你还小,现在已经出落得如此标致了。”凌晓上下仔细打量着风荷,慈和地含笑道。
“师叔您过奖了。当年风荷少不更事,这一晃眼都十年了吧。”对于凌晓的寒暄和叙谈,风荷淡然一笑。
“对了,近日我听你师兄们说,这十年你长进不少。今日闲来,不如陪师叔下下棋吧。”
“嗯?下棋?”风荷一愣,本能地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为何不就此多多了解他呢。虽然口称师叔,但二人也不过见过数面罢了。
“怎么?你、不愿意?”见她没有回应,只是愣在那里,他以退为进地笑问。
“风荷只是奇怪师叔怎么会突然有此雅兴。只怕风荷棋艺稀疏,败了师叔的兴。”
“风荷,你也不要太过自谦了。来来来,坐下。”说着,已摆开阵势。
“既是如此,那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于是,风荷敛襟而坐,眼光一扫,突然道:“哎,师叔,你这棋盒的质地颇为上乘啊,难得能找到如此材质啊。”
“风荷,你果然是见多识广,眼光不赖啊。”他笑着点点头,看向风荷的眼眸颇有深意:“此等木质可非常人能得,只有番邦才有我云游这么久,也就找到了两块罢了。一块儿做成了这个棋盒,另一块儿,想必你已经知道在哪儿了吧。”
风荷面上但笑不语,心中有些了然。既然大家都有所了解,这样也好。
白子黑子渐渐布满了棋盘,只还差最后一子。
“师叔,弟子输了。”一炷香后,风荷朝凌晓拱手笑道。
“风荷啊,你技艺委实不错,不过,恐怕是未尽全力吧。”凌晓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眼风荷,笑道。
“承蒙师叔谬赞,风荷不敢当。风荷与师叔对弈,无异于班门弄斧吧。”风荷轻轻一笑,却是心下暗道,自己的确是下棋时心不在焉。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师叔的笑脸,总觉得心里有些扭得慌。与师父不同,凌晓的眼神总让人感到似乎阴沉得有些捉摸不透。
“风荷,来,看看这是个什么字?”在风荷低头遐想之际,耳畔突然传来凌晓的话,竟吓了她一大跳。
“风荷,你怎么了?”见她被吓到,凌晓关切问道。
“没,没什么。”风荷拉了拉衣衫,掩饰道,并顺势朝棋盘凝目看去——只见一个硕大的、黑色的“王”字现于眼前。
“王?”风荷疑惑地说道。
“不错,那么如果加上一点呢?”他进一步问道。
“玉?”风荷略略扬眉,试探道。
“若是加在这里呢?”他的脸上虽是笑着的,但细细看去,会发现眼底却是一片漠然的寒光。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棋盘之上点上了最后一颗黑子——
“主?”风荷轻吐出这个字。
“对,就是主。”他很快地接过话,指着棋盘道:“‘王’能否成为‘主’,可全赖这一笔啊。”
主?放眼天下,谁人是主?敢人是王?谁又敢与主抗衡?风荷虽是女子,却也在行走江湖的过程中听到了不少,对于局势亦有所了解。
“这是‘王’还是‘主’与我这江湖人又有何干。”风荷似是不在意地笑道,说到“江湖人”时,暗示性地向他望去。
“风荷啊,你此言差矣啊。”凌晓摇了摇头,道:“正所谓‘天下人管天下事’,这天下向来是能者的天下,我等自当为能者助一臂之力。就像这易王成主,有时也就在这瞬息间罢了。”
“师叔您不止是技艺高超,而且高见。不过,只恐风荷愚驽钝,一时难以领会啊。”风荷虽脸对着他,视线却落在别处,淡淡道。
“师兄走了,这晴雪门日后可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她,突然转变了话题,说到离世,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目光颇为复杂。
“师叔说笑了,弟子不过是小女子尔耳,而晴雪门向来以男子为主,这大任恐是要落到师叔与师兄师弟们的身上了。”风荷一笑。
“谁说女子不可干出番大事来。师叔一早就看出你的慧根不比你那些个师兄们浅。”凌晓定定地看着她。
“师叔太抬举弟子了,风荷不敢当啊。风荷一生胸无大志,作为女子,只求能够安安稳稳地过一生罢了。”风荷摆摆手。
“呵呵,我的意见,风荷你还是好好考虑下吧。我的意思,相信你是明白的。”凌晓面上笑了笑,又顺手指了指不知何时已收进了盒子里的棋,道:“过两天,师叔可还会找你来下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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