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开封府的云沫,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在开封城内信步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云来酒家的门口。抬眼望去,酒家依旧客似云来。云沫呆呆地看了半晌,低头叹了口气,挪步离开了。
不知不觉之间,月斜夜沉。
眼下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如是想着,云沫走进了街口的远来客栈。
“哎,姑娘,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店内的伙计见到客人,甚是殷勤地迎了上来。
“住店。”云沫漠然应道。
“姑娘请随我来。”伙计招呼道。
云沫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跟着伙计上了二楼。
约莫三更时分,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
云沫本是无眠,索性坐起了身,双眼紧紧盯着门口处。片刻,门轻轻一动,一个苗条的身影闪了进来。刚一转身,正对上一双眼眸,冷不防倒被吓了一跳。
“姐,怎么是你啊。”云沫见到来人,亦是感到意外,问道:“你怎么来了开封?”
“嗯,我见你离了开封府,有些不放心,便跟到了此处。”风荷走近几步道。
“嗯,我没事。”云沫笑了笑,突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姐,你怎么知道我离开了开封府啊?难道你一直跟着我?你何时来的开封?”
“你没事就好。来了有些日子了吧。”风荷淡淡地说。
“姐,跟我说实话,这段日子你是不是常隐匿于开封府周围?还有,那茶,是不是你所泡?”云沫敛去了笑容,肃然问道。
“是的。”风荷直言不讳。
“你。。。”风荷此举出乎了云沫的意料,一时之间竟不知言何,愣在了原地。
“妹妹,你听姐姐说。那茶的确是我所泡,为的就是包拯。谁知道,竟让他们有所察觉,前功尽弃。”说到这里,风荷的眼睛在黑夜中射出怒光。
“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开封府的人?”云沫愕然问道。
“那是因为,因为包拯害死了青辄,害死了你姐夫!”风荷咬着牙道。
“什、什么?!”虽然由茶已经猜到是姐姐所为,但这却是个出乎云沫意料的答案:“青辄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你道姐姐为何会入了师门?就是为了学些本事,好给你姐夫报仇。也算天赐良机,你进了开封府。。。。。。”风荷解释道。
“姐姐,你。。。”闻言,云沫不由地感到气结,又道:“这就是你让我来开封府的真正原因吧?你真狠啊,连自己的亲妹妹也利用啊。”
“姐姐这也是没办法啊。谁让那包拯害死了你姐夫呢。”风荷叹了口气,扶上她的肩头,道:“姐姐知道对不起你,你、你别怪姐姐。对了,你怎么没跟包拯说明呢。”
“算了,说了又如何呢?信则信,若是他不信,就算说了,也不过更增烦恼。”云沫侧过头,看向窗外的月光,幽幽地说。
“他?”风荷先是一愣,转念一想,轻声问道:“展昭?”
云沫没有应声。
一时间,屋内烛火摇曳,二人皆是无言。
“对了,姐,你怎么知道害死姐夫的人是包。。包拯呢?”云沫突然侧首问道。
“当年俞家一门的案子,由于包拯的原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尽数受到牵连。你姐夫原是俞家的护卫,感念俞家的收留之恩,意欲为其雪恨。结果,武功不济,为展昭所擒获,而后,死在了开封府内。当时,你尚在师门,一切都不知道。你说,让我如何不恨他们。”
过去也常想,为何姐姐一直是孤身一人,原来竟有这么一段往事。云沫望着夜色中姐姐风荷单薄的身影,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沫,是姐姐对不起你。”看到云沫的神色,风荷不由地心中一痛。她亦是有过爱的人,又何尝不明白失去的这种滋味。
“罢了。。。。。。”云沫叹道。
开封府院内。
薄云轻笼,月色并不明朗。朦胧的银辉下,立着一个颀长的幽蓝身影,望着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展护卫。”公孙策漫步走过回廊,来到院中,轻声唤道。
“先生这么晚了还没歇息?”听到声音,身着便衣的展昭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眼前人,露出一抹如昔的浅笑。
“展护卫可是还在想白天之事?”公孙策关切地问道。
“哎。。。”展昭又是轻轻一叹,摇摇头,唇边再次牵出一个浅浅的弧度,道:“有劳先生费心了。”
“相处旬月,你一时间惦念在心也是人之常情。”公孙策脸上笑意不减,接着话锋一转,又道:“更何况,尽管那秋姑娘虽对自己有所隐瞒,但其眉眼清正,凭这几个月的相处,也不似那种下毒害人的奸邪之人。。。”
“先生?”听到这里,展昭猛地抬起头看向公孙策,眼眸中闪着灼灼的亮光,扬眉问道:“那么,先生是认为毒并非云沫所下?”
公孙策点了点头。
“先生这样认为,可是包大人。。。”展昭迟疑道。
“大人断案无数,比起学生更是目光如炬,又怎会看不出。”公孙策笑着说。
“那,大人他?”语及此,展昭的话语中染上了三分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
“想那歹人欲借秋姑娘之身害人,我们放走了秋姑娘,一来免其身受连累;二来也好引歹人出来再施他计,到时便会无所遁形了。只是到底是委屈她了,展护卫。”公孙策一双凤目笑意更深。
“原来如此。还是大人和先生看得通透。”展昭舒了口气,转瞬之际,眉间却又似淡染上几分烟愁:“如此说来,反倒是我,没能第一时间看出来,也、也没能相信她。”
公孙策摇摇头,宽慰道:“展护卫是关心则乱罢了。”
闻言,展昭微怔。
“时候不早了,展护卫还是早点休息吧。”公孙策瞥了他一眼,心下了然,却不再多言。
展昭点点头,看着公孙策离去的背影,歉然与牵挂依旧萦绕在心头——大人和先生都信得过她,而自己与她相处更多,且承蒙她所救,却。。。她没了家,此番离开了开封府,也不知此刻去了何处。
他沉思良久,抬起头,不觉间,天已露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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