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似乎隐隐地有些痛!晨曦中,云沫睁开了朦胧的双目,望了望已经泛白的天空,拉开被褥,发现自己竟是和衣而眠。
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似乎印象全无。她下了床榻,先梳洗整理了一番,见酒后的倦涩之意散去了不少,出了门去。
“咦,秋姑娘,你起来了?你们昨天回得真晚。”路见王朝,对方冲她笑着招呼道。
“嗯。。。”闻言,云沫略有几分赧颜,笑着摇摇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王朝,问道:“哎,王大哥,那个,昨晚,我,我是怎么回来的啊?”
“昨晚?”王朝先是一愣,想了想,回应道:“昨晚你好像是喝醉了,是展大人把你带回来的啊。”
“展大人把我带回来的?”云沫自语般应了一声,两抹飞红不自知地爬上了她颇为白皙的脸庞。心中很想问是怎么带回来的,却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只是呆呆地望着王朝。
“嗯,可不是。你喝醉了,我看到是展大人把你扶回来的,扶进了房中安置好,方才离开的。”王朝倒是未有所查,应道。
“哦。”他把我一路扶回来的啊,云沫的脸似是更红了几分,问道:“展大人他人呢?”
“展大人啊,眼下正在院中练剑呢。”王朝说着,便离开了。
行至回廊拐角处,果然远远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侧影——清浅的晨光中,一袭蓝衫的展昭正将那把巨阙古剑舞得熠熠生辉。他身形轻捷矫健,剑似游龙。周遭的树叶在晨风中,伴着剑气而轻轻摆动着。
云沫不由地看得有些呆了,轻手轻脚地向前行了几步,恐打扰了他,却不想还是被他所知。
“云沫,你醒了?”闻声,他收剑回过头,露出如夏日微风般清朗的微笑:“昨夜饮了不少酒,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嗯,没事。”她抬起头,看着他如晨露一样明澈的眼眸,亦是轻轻一笑。思及昨日酒桌上二人对饮的情形,不觉又是莞尔。
“笑什么?”展昭见状,有些莫名。
“哦,没什么。昨日,还要感谢展大哥昨日送我回来。”云沫摇头。
“不用客气。”展昭淡笑着。
云沫偷偷地笑着,沉浸在一种不可言说的愉悦中。
用过早餐后不久,展昭便陪着包拯进宫去了。回来后,见到包拯的脸比平日里更黑了几分,一旁的展昭也是剑眉深锁。
云沫看在眼里,略一思索,来到了厨间。
“云沫,跟我去花厅。”眼前忽然出现了展昭的身影,却少见地没看到笑容。
不知怎地,竟头脑发沉睡了过去。哎,我怎么睡着了?原本还打算露一手,做点好吃的。云沫暗自惊讶。更奇怪的是,刚睁开眼,尚是一片混沌之时便看到展昭站在了面前,眸中闪着冰冷的精光,面上似是覆了一层含霜。
“怎么了?”云沫不明就里地抬起头,希望能找寻到一些暗示。
“跟我走。”然而,展昭并不多言,只是将她一路引到了花厅中。
一进花厅,便看到包拯端坐案前,一脸严肃;旁边立着的公孙策,眼中透着看不出的意味;王朝、马汉看着她,没了往日的笑容。
展昭走了进去,径直站到了包拯身旁。
“云沫,本府问你,这茶是怎么回事?”
云沫这才看到,桌上摆着一壶茶,桌脚下散落着碎裂的茶杯,一旁还有尚未完全干的茶渍——云沫瞥了地上的茶渍一眼,不由地一惊——有毒!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要行刺包大人?可这跟自己有什么干系?
见状,云沫不由地一头雾水。
“云沫,大人问你话呢。”展昭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云沫也不知。”这是句大实话,从刚刚醒来到现在,她还是如坠云雾之中。
“那你看看,这茶可是你所沏?”包拯接着问道。
云沫本能地想说“不是”——自己何时沏过茶啊。但看了看展昭的目光,想了想,还是带着几分狐疑走到了茶桌前,端起了那壶茶,揭开壶盖,仔细看了看,又俯身嗅了嗅,却更是一惊——这不是自己所沏,却分明是自己沏茶的手法啊。
一时间,她不由地愣住了。
“云沫,本府再问一次,这茶是不是你所沏?”包拯的声音虽平和,却带着明显的肃然,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压力。
“回大人,不是我。”云沫刚说完,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姐姐?只有她,和自己师出同门,放才会此种沏茶之法。可是,她又为何要行刺包大人呢?如果自己否认,势必会马上牵出姐姐风荷。
不,不能说出姐姐,否则,说不定会被斩首呢。哎,此刻,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乱如麻,眼神有些飘忽。
“不是你是谁?你沏的茶我曾经喝过,这种手法,还有谁会。”此番说话的是展昭,他看着云沫,云沫亦望着他,却见那双明眸中满是冰寒。
“不是我。”沉闷冷肃的氛围下,云沫跪了下来,口中却依旧说着这句话。
“秋姑娘,那你倒是说说,还有谁会?”一旁的王朝替她急道。
包拯看着她,没有说话;公孙策眯着凤眼,打量着她,眼中尽是探寻和玩味。
“那你说说,当初为何要伺机跟我混入开封府中?”令云沫没有想到的是,一阵静默后,展昭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伺机混入?!自己雨夜相救,收留他,为他引开对手,枉自己寄情于他,而他,他竟一直是这样看自己的。心头不由地一阵滞痛,并伴着彻骨的冷。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思及此处,云沫倒是没了初时的慌乱与焦急,嘴角甚至还噙上了一丝笑,她反问道:“那展大人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怀疑我的?”
“这样说,你是认了?”展昭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那日,你收留我,帮我守门。清晨,你归来,告诉我去山上采药,但我分明见到你的鞋上沾染了草屑,而那种草屑只有河边才会有。显然,你当时便欺骗于我。”
“原来,那时你便开始怀疑与我,好一只聪明的御猫。”云沫听到这几这么说。
“不,那时,倒也还算不上是怀疑吧。后来,你来开封寻我,并入了府中。还记得那日,我带你去喝茶,你道出了关于虞美人的种种。从与你见面至今,你一直多有隐瞒。我愿你心存良善,本不欲对你多加怀疑,但事实摆在眼前。而今,你竟然还意欲以药茶行刺于大人。。。你让我。。。。。。”
事情关系到开封府人,而且是包拯,这让他如何能不紧张,不担心。展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而侧过身,“咚”的一声便直直地跪在包拯面前,垂眸黯然道:“是属下的过失,险些害了大人。”
“展护卫,你且起来。”包拯道。
“好一个精明细谨的展大人,好一番情深意重。”几个月的相处,自己一心希望替他分忧,却却眼见着他如此不信任,昨日酒桌上还是言笑晏晏,今朝却是怒目寒光。思及于此,云沫见状,不禁悲极反笑。
“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了?”展昭看着她,目光中不知是愤怒还是痛惜。
云沫不再说话,淡漠地望着前方,却不知目光的焦点落在何处。
“大人,你看这。。。”公孙策问道。
“放她走吧。”包拯挥挥手,轻轻地说,言语间透着疲惫。
“大人,这。。。”展昭出言。
怎么?想把我赶尽杀绝?云沫侧首抬眸看向他,眼中是无所谓的笑容,眼底却掠过一丝沉沉的悲哀。
她的目光让展昭不由地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
“算了,你走吧。”包拯冲展昭摇摇头,又对她说。
于是,云沫不再看开封府众人,站起身来,决然地踏出了府门,离开了那个她呆了有七十余日,承载着喜怒哀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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