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开封府内院。
不知不觉间,来开封府已经半月有余了吧,感觉和自己想象的并无太多的不同。这里的工作是紧张、忙碌而有序的,大家彼此间是和亲和而友善的。
二水遥望着窗外的天幕上的孤月静静地发呆,面上略浮出了几分悲戚的神色。
蓦地,耳畔仿佛传来了一阵笛箫之声。初听到那调子,他二水不由地微微一愣,有些晃神。那声音十分低微,不仔细听或许不会察觉。但却让他在这个无眠的夜里捕捉到了,而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于是,他索性穿上了外衣,轻轻走了出去。这声音依旧持续着,似乎有些断断续续的,低沉若泉噎。
循音而去,在开封府的后院月下,二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长身玉立于树旁。
是他,展昭——他那袭幽蓝的长衫在暗夜中更显几分深沉,夜里并不十分明朗的月色淡淡地投影到他的身上,罩出半片斑驳。
他停下了脚步,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默默地伫立着,凝视着他的背影,静听着声音从笛孔里缓缓溢出,在空中漫散开去。
应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展昭略略侧首,却没有停止吹奏。
一曲终了。那人,回过了头。
“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吧?”他看向他,脸上带着几分歉然。
“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出来走走,看看月亮。可惜,今晚这月不圆。”二水轻轻摇头,看到展昭神色有些黯然,于是又转颜道:“想不到展大人平日忙于查案,在乐技上的造诣竟是如此不凡。”
“过奖了。”闻言,展昭淡淡一笑:“平日里的确少得闲暇,晚上又怕打扰到大人休息,所以。。。”
“那,今日?”二水微仰头,有些犹豫道:“听得出,展大人有心事。这曲子,似是悲鸣。”
“你说得不错。”展昭点点头,声音略有些涩:“就在上个月的今天,展某的一个朋友故去了。”
“哦,对不起。还请节哀。”二水闻言低下头。
“无妨。”展昭温和一笑。
“展大人是想用这首曲子祭奠这位朋友吗?”二水想了想,问道。
“这倒不是。是这支笛子,这支笛乃是故人所赠。”展昭指着手中的玉笛,解释道。
“原来如此,白玉笛?质地上好,而更贵在心意吧。”二水凝眸于笛上,朦胧的月光让笛子在夜里泛着微光。
“看得出,展大人您很珍视这位朋友。我想,能够得友如大人您,也是三生有幸了吧。”二水感叹。
“三生有幸?”听到这几个字,展昭先是微微一愣,面上浮出几分笑容,却有些苦涩,感叹道:“倘若那也算得是三生有幸,那。。。。。。”
“展大人,您。。。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二水道。
“哦,没有。实在抱歉。展某本不该无端地怀了你赏月的兴致。只是不知为何,今晚见到你就说起了这些。”展昭歉然一笑。
“原该是二水的不是,无端端地勾起了展大人的伤心事。不过,二水相信,展大人的那位朋友一定会因与您结识而自豪的。他若是大人的朋友,会理解大人您的。”二水甚是诚挚地劝慰道。
“二水,谢谢你。”展昭望着他,轻轻吐出,眼眸沉如潭,明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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