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催人泪娇容,几度怜得苍天见?闻见亭中玉琴声,已随白蝶入空门。后生池中生芙蓉,只道生来傲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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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是从“乱”中走不出,想来是要在局里过一辈的。也好,也好。尘世虽有战乱别离,但亦有桃下美梦,尝尽悲欢,看过四时佳景,何负此生?
她依然忍不住注视着言儿,好像眼前的人会像枝头的花一样落到溪水中,越漂越远,最后消失在渐渐阴暗的光中,埋在记忆的深处。
不知怎的,她眼眶边又红起来了,在心中怨着自个没用,武将长女却是个弱不禁风的“哭包子”。这名还是当年邻家小童起的。
许言儿反倒调侃着——
“京城第一的弹琴高手,如今难过竟不弹琴了。”
(记得孩儿时期她就对琴爱不释手,连十几年的生辰礼都只收琴......生气难过弹几曲也都释然了。)
琴愈人,不愈心。在一切不可挽回时的悲哀面前再愈人的琴声也是凄美的伴奏,像黄昏时天边的颜料,越调那天就暗,越令人心底发凉。
沫又笑起来,笑得很悲催,像冬天在风雪中挣扎的花被撕去花瓣,用凋零的美诠释着冬日的凄凉,哽咽着说——
“蕴兰是......”
许言儿一边听着这个欲言又止的声音,一边觉得自己立在不过小鼓大的悬崖边上,被天上的绳栓着,现在这天也要压下来了。于是干脆试探地问——
“她是死是生?”
沫点了点头,眼神更加逃避。如果她生不如死,算活着吗?在一天一天的精神折磨中渐渐颓废,从晨到晚,红色的夕阳在指隙间显得可笑不堪。她觉得她还活着吗?
但还是庆幸她没沉在泥里去。她的亲妹妹没随其它人一块飘上天去......她此时发现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了。
“她非病,宇氏军攻来时遭人羞辱,失了身,后在来寻你的路上疯了,寻了个庄子让她住下冷静些。”
是心病。
话说得很顺,但每一字都如绞心之痛,挑衅着她的心如死灰。
二人不再多说。房中静于水潭。
小妹失了身,那眼前的阿姊不也......
许沫死死盯着桌上的白陶杯,真白呀,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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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许言儿托着沉重又有些痛的头伸了个懒腰,房间弥漫着浓烈的酒味,桌上放着个空酒壶。
还有一封轻飘飘的信。信上压着一朵折下来的莲花。
她急忙从床上下来,把那朵花靠在在胸前。
她的琴?
佳人环视四周,终于从地上寻到断了的琴弦。
这弦终究是断了。
她缓缓放下怀中的花,望向窗外,她会去了那儿么,尤悔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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