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索往尘千百事,依依不过一挥间。回头的一刹那,犹似梦中人。袍上落满雪花,睫上一层冰晶,双眸中杂着几分愁绪与伤感。
好个“寒彻骨”。匆匆忙忙的下人搓着手离开了,单薄的素衣显得寒风凄凉清冷。
那个说话的人拖着僧袍缓缓离去,只留下许言儿站在梅花旁注视着他的背影。总有几分似曾相识,却又在记忆中找不出那一双饱经风霜的眼。
许言儿:(好生奇怪的僧人。)
繁华岁月在风雪中消去,只有拾荒者裹着薄衣艰难前行,倚在枯树下啃食冷馒头。到底是变天了。眼中布满血丝的老者紧抓着手中的一块布,上面有几个鲜红的字——京城剧变矣。
许言把头扭回去,伸出手接了一朵落下的梅花,冷意在掌心散开,那只手紧握起来,眉间更加忧愁。
那个僧人是尤悔寺来的。尤悔寺,尽是悲剧人。透过庭院中的围墙,邵兰城的最南边,一座高塔直直立在那,在那个塔中的人,真的能舍弃前尘,不染血腥风雨么?
僧人、尼姑,也不过是在尘世间看得清楚些罢了,改变不了,依然是在红尘中孤独漫游,只是少了几分喧杂,少了几分烦事。
许言儿:(今个倒是与佛多了些缘。)
许言儿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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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京城之中,皇宫之地,宫女太监忙忙碌碌地搬着贵物,宫妃心急忙慌地喊叫着。起义军离这不远了呢。
于是妃嫔们一边收拾衣着——有些仆人逃出宫了。一边哭哭啼啼地抱怨着。
红裙金钗白玉袖,柳眉愁眸镜中颜。贵妃无心装粉,撇下收拾宫院的婢女一路小跑。
去哪呢?妾大可远走高飞,可君在桌前可有几分去路?长廊金雕玉琢,刻着名匠之画,皇城之旁血腥风雨,惨绝人寰。长裙拖地,发出锦布拂过地面的响声。
起义军的旗帜在远方飘扬,那些粗人到底只会烧杀抢掠罢了,最终也只是一些傀儡,被背后之人玩弄着。
寝殿的房檐在眼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就在那,让她忐忑不安的人就在那。
谁又能想到,堂堂帝王,寝殿旁竟空一人,只有满地碎瓷和金银珠宝。贵妃不安地跨入门槛,空荡荡。不,他人呢?那个平日乘着龙轿的帝王呢?
她多么希望现在能有一个机会在他面前哭,撒娇,可是……红肿的双眼和晶莹的泪水又在她脸上出现,那为她擦拭泪水的人却不知何在。
许贵妃:你到底在哪?
她崩溃了,一步一步颤颤地走出他的寝殿,呼地一声摔在台阶上,乱发仍然衬得那红颜清晰可见,胭脂抹过了朱唇。
膝上疼啊,可是泪水朦胧中,只有那个人的声音,眼前好似浮过那人的样貌,颤抖的手伸上前,朝那个渴望的画面笑了笑,再挥一挥却只有一团空气。
远处注视着她的皇帝多么想上前将她抚起,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呢?
小皇帝:(皆是孽缘,原来,这就是求之不得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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