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思双腿一撇,从床上下在,站起身的那一刻,另众人眼前一亮,她身上穿的是一套月白缎的习武劲装,英姿勃勃。
“母亲,长兄是您的亲生嫡子,他如今生死未卜,您就弄了这个么一个小萝卜丁来充数?”
她想起来了,七年前,父亲将有孕的侍妾送回京都,莫非就是这个孩子。
“赵王己有书信来报,江衡却己投敌。”李氏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江衡并不是她的亲生子。
江落思心中气急,又是赵王?挑眉而问“他的话,您就信了,您不等我亲自去边关证实?”
”不用了,国公府的门楣总要有人继承。“
李氏望着眼前自己的女儿,面上淡然,心中酸楚,越发恨国公爷
儿子六岁随他去了边关,女儿六岁也被他带走了,任自己放下身段,如何哀求都不成
瞧瞧,当年软懦的小女孩被他教养成了女罗刹,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
母女久别重逢,不但没有喜悦之情,仿佛似仇敌般对质,还不如这个养子孝顺。
江落思鄙夷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伸手摩挲着他的头顶,问道“几岁了?”
“七岁。”男孩稚声答道。
“我和长兄七岁都能杀一头牛了。”她的手向下划,猛的叩住了男孩的喉咙。
“母亲,父亡兄丧,这国公府不要也罢。”叩住喉咙的三根手渐渐收紧,杀他比杀鸡还简单些。
男孩猝然遭此毒手,尚来不及感觉怕,只觉难以承受的疼痛从喉咙传遍双身,眼珠凸起,面色紫涨。
江婉晴早己被仆人扶起,捂着喉咙向后退去,江落思她哪里是人,分明是个魔鬼。
李氏淡淡的撇了眼男孩,唇间竟有些笑意,虽然很快隐去,也被江落思捕捉道,只听她说
”可惜国公爷英明一世,死后灵前却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了。“
江落思叩着小男孩的手指缓缓松开,她轻轻的拍了拍小男孩的脸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江芷。“
”停止的止?“江落思又问道。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的芷。”小男孩缓了面色,恭敬答道。
江落思听后,见他仍能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口齿清晰答她的话,心中稍许有些欣慰,
她抬眸若有所思的望向李氏,母亲也会思念父亲?
”他的名字是生母所起。“李氏似看穿了江落思所想,凉凉说上一句。
”你母亲是赵姨娘,她可好?“
”夫人是我母亲,赵姨娘生我时难产而死。“小男孩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丝激动之色。
”你长姐还在养病,我们不打扰她了。“李氏牵着男孩的手,转身欲走。
江落思一个闪身倒在她面前,吩咐道”都下去。“
李氏带的仆人呼啦围上,谷雨持短棍立于江落思身后拦下涌上来的仆妇。
李氏定定的看了眼江落思,对小男孩道”出去等母亲。“
”谷雨守在门口。“
屋子里只剩下李氏和江落思,李氏理了理袖口,说道“阿鸾,可有话问母亲?”
她以为江落思会问她如何为国公爷治丧,以及哪里来的消息长子叛敌。
“娘......”
李氏微微颤抖的手立刻缩回袖中,她眼前的江落思和六岁的江落思渐渐重合在一起
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得知生下的是个女儿时,她是被巨大的喜悦包裹
她庆幸生的是个女儿,不会被国公爷带走,她恨不能将一颗心掏给女儿
女儿小小的懦懦的,天天围前围后的唤她娘亲
不似现在,满眼都是算计,她的心冷了,站那不动的听江落思还会说什么。
“娘,阿鸾没有爹了!”
“娘,那个,教阿鸾习字,练武,骑马,射箭的爹没有了。”
“阿鸾永永远远也见不到他了。”
“他永永远远也回不到您的身边,回不到这个家了。”
“娘,您这一辈子尊他,敬他,可念过,想过,爱过他!”
江落思神情动容,声间发颤的一边说着,一边十分留心的看着李氏脸上的表情
见她如面具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她不知是该替父亲哭,还是替他笑,父亲,母亲心里是有您的。
“他十三年前夺走你的哥哥,十年前夺走你,让我不能养育自己的亲骨肉,活生生忍受着母子分离,母女离心,乱箭攒心,这是他的报应!”
李氏眼冒凶光,恶狠狠的丢下这一段话后,又逼进一步
与江落思四目相抵,一字一句道,这句话是母亲对你的教诲
“死人己逝,活人总要背负着死人的遗志一路向前。”
话音落,又望了江落思一眼,这才头也不回的推倒屏风,一如常态的走了出去。
雪花打着旋从敞开的门涌进屋中,门外的风刮得很紧
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
江落思一眼望去,只觉得到处都是白色,空中,屋顶上,墙壁上,地上,都白亮亮的
由上至下整 个的像一面极大的镜子。
而她则是站在镜外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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