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进宫一日就闹出了金贵嫔失宠金氏倒台的消息,皇帝许是存了心思要打压,这次倒是也趁了机会,沈怀妆不理前朝事,自然也不会关心。
但贵妃那里她却始终无法宽心,一直惦记着。
裴贵妃看起来没有裴夫人对她那么和颜悦色,不知自己在宫中这一番事传到她的耳朵里又会加深几分对她的刻薄印象。
这担忧她没对裴扶景说,倒也不是沈怀妆存了心憋着,是这人自从去了皇宫之后,回府的次数少之又少,偶尔见一面,又被翰林院匆匆召回。
虽是每日也照常陪她用膳,趁着空闲搭两句话,但他总归是忙的,两人见面也说不了几句,往往都是匆匆而别。
一连数日皆如此,她心里还惦记着的林婉在宫内对她说的话,现在看来却也急不了这一时了。
沈怀妆默默想着,见不到也是好事,自古婆媳姑嫂多不和,即使告与裴扶景也只能徒增烦恼,起不了什么作用。贵妃人身在皇宫内,又不与她同处一府,每日不见面,沈怀妆如此想着,没大几日便也渐渐将这事儿忘在了脑后。
虽说每日瞧不见不待见自己的贵妃,但这小姑子裴琅却是一直在府上的。
沈怀妆不善与人交谈,起初见了裴琅也只是点头闲聊,并未深交。
裴琅的性子与裴扶景倒也有几分相似,兄妹两人的那股清冷少言沈怀妆是一个都招架不住,裴琅还颇受贵门小姐地规矩束缚,正经起来一板一眼的,有时聊天聊到了死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尬笑等着小蝶救场,没有一点办法。
父亲传了信来说要她在裴府站稳脚跟,现在看来也怕是难事。
后来与裴琅熟起来时,是因为裴府动辄了全京城的媒婆妈子要替她寻个合适的夫婿。
她也是从那时候才知晓,这平常看着清冷的裴家二小姐,实则心软好相处,比起裴扶景那动不动就要带着深意瞧人的毛病来,也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裴琅比她年幼三四岁,说起来嫁人也不算太迟,但裴夫人倒像是极为忧心她嫁不出去,裴扶景的婚事刚一结束,便打算着替女儿寻个好夫家。
某次沈怀妆从小厨房拿了糕点出来时,恰巧碰见了与裴夫人赌了气正摔门而出的裴琅。
沈怀妆见她难得,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与夫人吵架了?”
裴琅一口气憋在心里,“嫂嫂,我不愿嫁人有错吗?”
这问题实在棘手,沈怀妆把手里的桂花糕递过去,试探着问道,“……要吃吗?”
两人在小院里坐下之时,沈怀妆才知晓裴琅已有了心上人。
只不过她不肯道出那人是谁,沈怀妆便也没强求,一边嚼着软糯的桂花糕,一边回忆自己得知要嫁人时的情景。
“……我那时候也不懂,只是听我娘说我这么大了也没人要,如今世子肯娶,定是菩萨保佑佛祖显灵了,让我好好学规矩。”
回忆起那段时间整日被教习嬷嬷用藤条吓唬的日子,沈怀妆哆嗦了下,摇摇头。
“其实我也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嫁的人是个世子,定然是有钱有势的,能够管我一辈子桂花糕就行。”
说罢,她拿起手里的糕点咬了一口,有些满足的顺着茶水咽了下去。
裴琅有些不解的问道,“嫂嫂就没想过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
沈怀妆再次听见这几个字,许是想起什么,往嘴里塞桂花糕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其实方才所言,都是真心所感――
在她还不知道沈父为何要将她嫁入宁国公府之时。
没知晓裴扶景与裴府暗地里的那些勾当之时,她的确,是想要嫁给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虽然还没有遇到,但她也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就此委身屈于高门庭院之中,她宁愿孤独终老。
后来得知婚事再无可能改变之时,沈怀妆也妥协过,她的要求不多,只要亲人安好尚在,即使嫁入了高门,每日有桂花糕吃,未来夫婿能与她相敬如宾,那也是极好的。
可偏命运弄人,沈怀妆所求两样,竟然一样都未曾占到。
她嫁的时曾经害沈家差点惨遭灭门的裴府,所嫁之人心狠手辣,表里不一,面上虽对她体贴入微可实际上背地里干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再次被裴琅唤醒,沈怀妆才回过神来。
裴琅见她出神,便有些好奇了,“嫂嫂是有喜欢的人吗?怎么提起这个就愣了神?”
沈怀妆犹豫了下,然后弯起眉眼,“喜欢的人……那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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