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皇宫,沈怀妆幼时也来过一次。
沈怀妆的母亲原为昭华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女儿,也是当今皇帝的胞妹,但很多年前她执意要嫁沈怀妆的父亲为妻,不惜舍弃了皇室公主的身份,跟着当时只是一介武卒的沈青薛远赴青州。
后来太后临终之前,沈怀妆曾跟着母亲来过一次京城,进了宫,却被先帝的妃子羞辱母亲不配为皇室。
那时候与人起了争执,重病卧床的太后即使爱女心切,却再也无法为沈怀妆母女二人撑腰,只能任人侮辱清白。
因为关于这皇宫记忆也大多不是什么好事,沈怀妆仅仅出神了片刻就回过神来,放下马车上的短帘,重新坐回去。
裴扶景只瞧了她一眼,约莫着这姑娘应该是想起了旧事,倒也没说话,只静静坐着。
马车行至雍华门前便要两人下车步行,沈怀妆下了车,被前来迎接的嬷嬷领去换朝服,裴扶景也同她一样。
沈怀妆倒是不知道见个贵妃都需要这么多礼数,只是在离开前回头瞥了眼神色平淡如常的裴扶景,见他面色分毫不变,便放下了心,转过头跟上嬷嬷的脚步。
她身后的小蝶却只当是沈怀妆不舍世子,笑了笑,凑近她低声道,“姑娘莫怕,只是换身行头的功夫,很快的。”
沈怀妆微微偏头。
她方才回头看裴扶景,竟然让人瞧出了这层心思?
她默了默,点头笑了下。
嬷嬷带她去的是后宫妃嫔女眷们常用来梳妆换衣的咸华宫,女眷们拜见皇后贵妃等位高些的后妃时,身上所着朝服也比寻常繁琐些,沈怀妆刚刚踏进屋内,就瞧见屏风后摆着的华服。
她抿抿唇,上前微拉住了嬷嬷,开口道,“嬷嬷莫要怪罪,我初来皇宫,也不大适应,只留小蝶一人梳洗可好?”
说着,身后的小蝶就十分适时的从袖子之中掏出一个荷包赛进嬷嬷手中。
那老嬷嬷也是个十分会来事的,见有银子,自然也不多说什么,微微屈了身略微叮嘱了几句就退下了。
待那嬷嬷关上房门,彻底离开时,沈怀妆才松了一口气,将宽大衣袖之中藏着的半分信笺递给小蝶。
小蝶点点头,拿过信笺便绕过了屏风之后,打开窗子,纵身一跃,不一会就没了人影。
沈怀妆怕人起疑心,连忙走到屏风后关了窗户,自己拿了朝服换上。
不久,她将那一身略有些笨重的行头穿戴好之后,小蝶也适时的回来了。
沈怀妆初到京城,许多事都不太熟悉,她离家的时候还疑惑过为何要小蝶做陪嫁丫鬟,此刻就算父亲未解释,她也已经明白了不少。
小蝶心思缜密,武功又是上乘,还对沈家人忠心不二,着实是最佳人选了。
她从窗户边一跃进来,朝沈怀妆点点头,声音很轻,“办好了。”
沈怀妆嗯了一声,在她面前转了个圈,“你再帮我看看,哪里还不合适。”
小蝶笑了笑,引着她出了屏风前,拿起桌上的珠翠,指了指沈愿景头上的金钗子,“小姐换这个吧,在贵妃娘娘面前也不显耀眼。”
她一挪步,沈怀妆就明白了过来。
虽然遣了下人出去,可毕竟是皇宫,人多眼杂的,难免有错漏。
小蝶倒是想的比自己周全。
她将珠翠递给沈怀妆,两人离得近,小蝶伸手过来的一刹那,沈怀妆便瞧见了她掌心之中的纸条。
墨水尚未晾干,将纸的背面也映出了不少墨迹。
沈怀妆看了小蝶一眼,伸手拿过纸条,声音也略大了一些,像是说与外人听一般,“好,那就戴这个。”
话音刚落,她就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墨色还湿润,展开只有两个字。
沈怀妆怕墨水沾到衣裙上被人瞧出来,转了个身,将纸条拿起来在空中晃了晃,而后捧到空中,细细端详着上面的字。
小蝶见她有一瞬间的出神,出声提醒道,“小姐快看看吧,还是珠翠更衬您呢。”
沈怀妆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下一秒,屋内的门就被人从外打开,发出声响。
沈怀妆正拿着纸条仰头瞧着,动作明晃晃的都在昭示着她在看那上面的东西,措不及防对上来人的视线,呼吸顿时一停。
她胳膊也随着一颤,不禁愣住
裴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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