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贞睡了一会,天亮了并没有等到佟松月回来,只好和其他护士打听食堂的位置买了东西吃。
护士站里,葛护士长收拾好托盘,要去给307病房的人换药,却找不到佟松月,问了其他小护士也都说没看见。
“这都能迟到。”葛护士长心里有些疑惑,她能去哪。
“护士长,我帮您换药吧。”短发小护士好心提出帮忙。
“不用了,你去忙吧。”葛护士长躲开她的手,端着药品独自上楼去换药。
“哎”短发小护士应了一声,去忙着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要我说,葛护士长这是要栽培佟松月嘞,除了她,谁也看不上。人家叫松月,你这个月牙就是比不上。”又是上次那个嘴欠的小护士在阴阳怪气。
短发小护士也姓佟,叫佟月牙,因为名字的缘故, 平常属她和佟松月的关系好。
“静胡说,你名字好,李绣娥,你只会绣花还是会飞啊?”说完还哼了一声,引得其他小护士在旁边乐个不停。
“我打你信不信?”李绣娥抄起手里的玻璃瓶作势要扔。
“你来啊,我还怕你不成。”佟月牙不甘示弱,梗着脖子让她砸。
太阳很快就爬上了旗杆,影子被葛护士长正踩在脚底,她迈着步子走出医院,走进教堂。太阳的光芒被彩色玻璃分割成五彩斑斓的光柱,照在她的身上,她就这样坐着盯着教堂前的十字架。直到光柱不断的倾斜拉长,从灿烂明亮变得暗淡,佟松月都没有来。葛护士长叹了口气,或许她真的看错了人,佟松月并不值得她拉拢。她走出教堂,站在门前看着街上人流涌动,车来车往,晚风吹动她的风衣,夕阳给她披肩的卷发镀了一层红光。叹了口气,走到人流中,回到家中,她也是住在租界中,不过很偏僻,穿过长长的巷子,是个很不起眼的屋子。
“你回来了?”张书远压低声音,他在家却没有点灯,显然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住在这。
“她没有来!”葛护士长话语里充满了失望。
“我早就说过,她与日本人关系不一般。”两人进屋,张书远顺手接过她脱下的风衣,捋顺挂在架子上。“我去点火做饭能暖和一点,你坐一会。”
葛护士长点点头,帮他打下手。她搬了马扎坐在灶膛旁边,摊开手烤火,手指伸展。她的手指也不再像年轻时那么白皙稚嫩,开始变得干枯,拇指和食指也有了薄薄的茧子。葛护士长轻轻叹了口气,“她和漾漾真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要是漾漾还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
张书远搅着锅里的米粥,知道她又她想死去的女儿。“云秀,你别难过。”
“你别叫我云秀。”葛护士长提高了嗓音,她对他亲密的称呼十分反感。女儿五六岁的时候,他张书远趁着葛云秀去上班,偷偷跟上大部队去参军。女儿他就锁在屋子里,想着一会葛云秀就下班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偏偏女儿自己开了门,跑了出去,一走就再也没回来,或许是遇到了拐子,或许是遭遇不测。
“云秀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漾漾。”张书远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跟上大部队,上了战场他永远冲在最前面,从普通士兵到警卫员,再到连长,再到吃了败仗。他原以为他会死在战场上,可偏偏她又把他救活了。
葛云秀又一次叹气,“她真的很像漾漾,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这个她指的自然是佟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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