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佟松月来说,这几年可谓是家道中落,十八岁她去日本学医,二十岁家中突遭变故,父亲因病去世,不久母亲也随父亲去了,哥哥在上海找了教书先生的工作供她读完书。念完书,她回到热河老家找了份护士工作,日本人来了后世道不太平,她便来上海投奔哥哥。
提前给哥哥写了信,却迟迟收不到回信,家里奶奶也着急了,让她来上海看看佟松绅近况。她来过之前哥哥工作的学校却被通知哥哥已经辞退了工作,又从其他老师口中得知哥哥的住处。去过一次,邻居说哥哥已经四五天没有回家了。佟松月只好先在上海找了份护士工作,那天她又来哥哥的住处想看看哥哥有没有回来。
她拍了拍门,没人回应:“哥哥,怎么还不回来。”转身却看见墙角里有一只猫咪,脏兮兮的估计是只流浪猫,看着可怜。佟松月蹲下身子,唤了几声,小猫却扭头跑进小巷,佟松月追了上去,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佟松月连忙道歉,抬头看了那人,那人个子并不算高大,黑色条纹长衫,一抹小胡子,觉得他有些面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住在这附近吗?”这里道路错杂,哥哥这边是独门,这人要是往里走,只能到佟松绅这里。
来者也是一愣,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佟松月“在下川久七海,我是佟先生的朋友,特意来拜访佟先生。”
佟松月心里充满狐疑,:“我哥哥,还没有回来,我来了几次他都不在,可能有什么事外出吧。”
川久七海浅笑,看着佟松月说:“既然先生不在,那我改日再来。佟小姐是否去过学校,为何我觉得佟小姐这么面熟。”
佟松月脑子里快速回想,去学校也是几天前的事情,她只在门卫那里问过佟松绅的去向,也没有去过教室,这个人她绝对没有见过。难道是在日本留学的时候见过。
“没有,川久先生认错人了吧。”佟松月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东村突然瞳孔放大,心中一惊“佟松月!”
这会轮到佟松月震惊了,这真是她在日本认识的人。她想起来了,那是日本学校的樱花大会,学校里日本同学都在为此准备。留学生的民族观念都很重,很少有中国学生参与。与佟松月要好的日本小姐妹松下秀子,非要拉她参加,特意为她准备了一身和服,佟松月拗不过只能同意,但是她没有穿和服。那天她一身月白色小袄,下身着紫色绣花裙,与袖口紫色绣花相呼应,手拿团扇,一身中国传统服饰。与松下秀子漫步在樱花林里。这里已经有不少校内同学,她怕被中国同学看到,一直用扇子遮住脸。松下秀子看到几个日本同学,便打了个招呼,一行人见有新面孔就围了过来。佟松月有些不好意思,扶了扶碎发,收起扇子,所有人都是日本传统打扮,唯有她一身中国旗袍,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打量她。松下秀子怕出事,连忙替她打掩护,说这身衣服是父亲从中国带回来的,觉得新奇才给松下月穿的。佟松月明白松下秀子的意思,再有人问她名字时,便谎称自己叫松下月,是松下秀子的远亲。
没想到多年后她还会遇见樱花林那个问她名字的人。她笑的有些尴尬,“川久学长,好久不见。”
川久七海也恍然大悟,“原来是松下月同学,哦不,你的真名是?”
“佟松月”佟松月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这个川久七海并不是她同校学长,而是隔壁警察学院。那日樱花林一别,川久也来医学院找她几次,在松下秀子的撮合下,两人见过几次面。再后来川久从警校毕业,佟松月回了热河,两人就再没有见过面。多年之后的久别重逢,让佟松月很尴尬。
“佟小姐,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吗?”
“不了 谢谢川久学长的好意,我还要回去工作。失陪了。”
“那我送佟小姐回去,佟小姐在哪里工作。”
两人并排走出小巷,一路川久询问一下她关于佟松绅的事情,一直称赞佟先生的为人和民族气节。佟松月并不知道川久的身份,却因为他是日本人小心提防着,更何况她也刚来上海,佟松绅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川久一直把她送到医院,看着她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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