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容貌变了,她的习惯,她的气质是不会变的,悲哀的是上辈子北堂卿去得太早,早到北堂墨染还没能留心了解到她的习惯,她的气质。
北堂墨染再次把北堂卿给弄丢了,丢在了这偌大的黄道国里。
北堂墨染唯一能够依凭的只有她的声音,和人群中一眼就能够认出她的自信。
他悄悄地出了王府,乘着马车慢慢地找她,但凡见到一个有些像她的年轻女子,就停下来去仔细地听她声音,辨别到底是不是她。
北堂墨染没想到,远在百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一位眼盲的公子仅仅凭着一句话,就认出了已经失踪多日的他心心念念的人。
谢景行:在下谢景行。
小客栈的天字二号房里,白衣公子坐在轮椅上淡笑道。
北堂卿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却又模模糊糊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只能朝他笑笑,目光触及他的双眼,忙又开口道。
北堂卿:谢公子安好。
说完这句,北堂卿简直想抽自己一大嘴巴——明明知道人家身有残疾,还问安……
谢景行:听公主殿下的语气,倒像是不记得在下了。
北堂卿:呃……
北堂卿被他戳中心事,有些发窘,想要辩解也无从开口。
谢景行:家父是当朝宰相,谢渊。
北堂卿:原来是宰相大人家的公子……却不知公子是如何认出我的呢?
谢景行:三年前,公主十岁生辰时,谢某曾有幸得见……哦不,是“听”公主殿下一面。
谢景行:谢某从小便罹患眼疾,十年前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所以其余的感官变得有些敏锐,能够记住听过之人的声音。
谢景行说到这里,面颊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粉色,微微垂头以掩饰道。
谢景行:又由于……由于公主殿下的嗓音十分清澈悦耳,所以……所以谢某才会一下子就记住……
北堂卿是第一次被人夸奖,脸上罕见地红了起来,有些扭捏地笑几声。
谢景行:公主殿下不必觉得尴尬,谢某说的是实话。
如果再被这样拍马屁拍下去,北堂卿觉得自己一定会很膨胀,所以自顾自转移话题道。
北堂卿:那公子为何会到临仙这样的边陲小城来?即便是来,身边也总该有些护卫丫鬟什么的……
谢景行:我因为眼疾,所以一直被困在家里,想出来散散心,好不容易说服爹爹同意了,他却要我带着一大批护卫出行。
谢景行:我不愿,就隐身躲过了他们的追踪,自己跑出来了。
北堂卿:公子能跑?你的腿脚……
谢景行:哦哦,我的腿脚原先是没有事的,只不过之前赶路时扭伤了,怕被别人撞到而更严重,这才买了把轮椅,不妨事的。
北堂卿:唔……
北堂卿手放在下巴上,脑内思索要不要邀请谢景行同游,半晌只发出一个单音节来。
谢景行:说起来,还要感谢公主帮我解围。
谢景行没有等到她的问,于是主动说起来。
北堂卿:唉,你一个人在路上实在很难,连人家坑你,你都不知道!
谢景行:其实我知道。
北堂卿:啊?
谢景行:我闻得到这里的客人身上的汗腥气,也能闻到这里的木头其实是陈木,甚至有些已经开始腐败了。
北堂卿:那你还能由着他坑你?!
谢景行:说不定,店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更何况我也不缺星石,给他若能帮他渡过难关,也不是不可以。
北堂卿:你……你简直是太……太天真了!
北堂卿本来想说“傻”,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变成了“天真”。
北堂卿:很久没见过像你这么天真的人了。
谢景行:嗯,我也很久没见过,像公主这样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了。
谢景行含着笑,无形中又夸了北堂卿一下,北堂卿又感觉脸上发热,拍拍脸,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地对谢景行道。
北堂卿:要是谢公子不嫌弃,不妨跟着我们三人一道如何?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谢景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景行温润如玉,恭谨有礼,若是此生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倒也不错……
这个想法一出来,北堂卿简直想拍死自己——这才第一次见面,她在想什么?!
要知道眼前这位谢公子虽然亲和没有架子,却是实打实的巨蟹座星主,只不过因为惯常待在家里而没有像北堂墨染一样在京城家喻户晓,但他只要出去,必定也是能够引起掷果盈车的奇观的。
她居然第一次见面就想嫁给人家?怕不是花痴成精石乐志……
不是北堂卿随意贬低自己,而是她实在有了个太轻浮的想法,这让她觉得自己和京城那些对北堂墨染前仆后拥的狂蜂浪蝶并没有什么两样。
——或许本来也没有什么两样。
北堂卿第一次见北堂墨染,就抓住了他的手。古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按照这说法,九岁的她抓住十八岁的他手,就已经是轻浮孟浪了。
北堂卿想到这里,一时竟然还有些感伤,于是协同抱柳怀杨把谢景行送到天字一号房,与他约了明日一起走,迅速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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