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城的冬天来得突然,树上枯萎的叶子也落得七零八落。
柳霜带着解药漫无目的地走着。
正想出门,却被门卫拦住:“姑娘且慢,没有公子口谕,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将军府。”
“他把我禁足了?”
守卫小方也慌了,一脸难堪:“公子胆心姑娘安危。”
柳霜拿起挂在腰间的令牌:“这可以出去了吧?”
见令牌如蒙圣上亲临,众守卫晓得规矩,于是向柳霜屈膝行礼,不敢再有半点阻拦。
下月初八正是个好日子。
消息传遍朝野,铉璟帝特意下旨,准两人在宫内完婚。
“陛下笑了。”
精致的眉目把头一侧,本该伫立在旁的胖太监忽然变了另一张陌生面孔。
刚上任的太监总管是个瘦子,也是旺二福唯一在宫里拉拔的小太监。
居高临下的帝王忽然问:“添寿,你侍候朕多久了?”
郝添寿恭敬俯身:“回陛下,一月有余。”
精致的眸子一颤,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没有回话,手中朱笔静默提起。
旺二福也走了一个月了…
郝添寿静静站着,细长的眼睛不时窥探埋首批奏的天子。
郝添寿从前也侍候过其他宫人,上至宫中迭事,下至民间百态,即便是一丁点儿的事也能说上三四五天。
然而,眼前这位同样是宫里头的人却除了早朝,便闭口不语。 旁人都说,生在天家最寂寞,可郝添寿总觉得,这位精明能干的帝皇其实并不寡言,只是没有能说话的人罢了。
郝添寿是这样想的。
入夜,幽幽庭院内有人独自举杯。
银光洒落大地,冰雪静寂飘落,寒光映入粼粼清湖,风雅灼群的身影显得冷清寂寞。
香醇注满玉杯,男子把头一抬,甘泉入口。
良久,有人从他身边走过,那女子对他视而不见。
“霜儿…你可曾喜欢过我?”
她回过头,连语气也变得冰冷无比:“我接近你,只是想追查当日杀死爹爹的凶手。”
修长指腹在杯身游走,微红薄唇往上一抿,似乎有意隐瞒一妆不能言明的陈旧往事:“不要查,这样对你我都好。”
此话一出,却彻底触动女子怒火:“为何不要查?是因为当日亲手杀死他的人是你么?”
眉宇一皱,依然处变不惊:“是谁告诉你?”
“是谁告诉我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杀他!”
灼如星辰的眸子正视柳霜,拿着半空中的杯子内,湖面玉泽光明,辉映一张冷静的脸:“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认了?”万般心事涌上心头,眼睛忽然朦上一片氲氤。
严烨缓缓道:“我只能说,北漠是你我共同的敌人,于柳大叔而言,亦是。”平静的唇舌再酌杯中玉露,吐出浓烈酒气:“完颜晟曦不是好人,你不该救他。”
“你跟踪我?”
严烨不答,反其道:“所有人都说,我不该信你,可到头来,我还是选择相信…”
她咬牙,嘴巴几乎咬得出血:“起初我待你以诚,到头来,我却被你蒙在鼓里,你当年到处找我,难道我会不知?我柳霜是何等人也?我若见你便见,我若不愿,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绝不让你瞧上一眼!”
向来运筹帷幄的人如今反被利用,脑海只忆起她曾经说过的话⋯⋯
严烨,你护国,我护你,可好?
修长大手握紧手中玉杯,俊俏无比的脸上瞬间黯然失色:「那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水灵灵的眉眼带着怒意大吼:「这还能算数吗?」
苍茫间,连空气也变得寂寥。
一把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当你向我要解药之时,我便知…这药是为谁而讨,这婚事…是为谁而嫁…”略顿,终说出心底话:“霜儿…你不该对完颜晟曦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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