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最后的名将李牧,通过自己超一流的认怂表演,以及缜密的计划,为匈奴量身定做了往死里打的方针,终于如愿以偿的将单于的十多万人坑死在赵国边境,顺手解决了林胡、东胡这些匈奴小弟。匈奴人引以为傲而且屡试不爽的打劫模式,狠狠的踢到了铁板上。草原上的鲜血渐渐干涸,但留在匈奴单于心中的恐惧,却依旧没有消散。从那时起,长达十几年,匈奴人不敢靠近赵国边境。
赵国的边患解决了,但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的冲突,依然没有结束,只是因为李牧打的实在太狠了,而匈奴人居住的地方,人口增长非常缓慢,十几万人的死去,对于人口本来就少的匈奴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值得庆幸的是,中原各国在没有了匈奴以及其他游牧部落的骚扰后,开始专心致志的内战,谁也没有斩草除根的意识。
李牧在内战中,被队友和对手合力坑死,但对于匈奴人来说,灾难还在继续。李牧的战斗思想以及一揽子战斗策略,得到了很好的继承和发扬,蒙恬学习着李牧的智慧,通过筑城、屯田、练兵以及修筑防线,通过步兵和弓弩军的通力合作,让南下的匈奴人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于是,匈奴再次蛰伏起来。直到中原再次陷入纷争。
中原在变化,匈奴也在变化
匈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相比中原各国,的确非常落后。这种落后是全方位的落后,覆盖了经济结构,社会结构,政治制度,jun shi 制度,生产力水平,jun shi 装备等许多方面。与此同时,匈奴的发展,也值得注意。失去了赵国和秦帝国的压力,匈奴人再次占领了河套以及河南地。“黄河九曲,惟富一套”这个一套,就是指河套地区。
地图上的黄河,是一个巨形的“几”字,河套地区就在最上方。滔滔黄河唯有在这个地方异常温顺,黄河滋养着一片异常肥沃的土地,而北方的阴山山脉,又挡住了冬天来自西比利亚的寒流,在这样的地理环境和气候环境共同作用下,河套成了名副其实的“塞上江南”。匈奴得到了河套,兵强马壮,汉朝得到了河套,就可以养活很多边军。
匈奴的第一步战略,就放在了河套地区。这和他们那帮祖先乱战一通相比,稳妥的多。在匈奴之前,戎狄也是嚣张异常,史料记载:“至穆王之孙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到了周幽王时期,被犬戎灭了国。从此之后,西边是犬戎,北边是山戎,所以齐国、燕国以及秦国,都遭到攻击。
而那时候的中原,也是一团糟,和申侯之乱很相似,周襄王为了讨伐郑国,娶了翟国王室的女子为妻,但后来却又要废掉这个女子,惹恼了这个翟氏,于是,翟氏和周襄王的继母惠后共同商议,偷偷吸引戎翟进攻周朝,于是,第二次戎狄之乱爆发。这次的危机,直接席卷整个中原腹地,史料记载:“于是戎翟或居于陆浑,东至于卫,侵盗尤甚。”最后,被赶出来的周襄王,不得不请晋文公出手,才赶走了戎狄。
史料记载的这些事情,让我们感觉,这段时间戎狄非常嚣张,却又缺乏统一领导,各自为战,于是变成了今天这个来,明天那个来,让中原各国十分头疼,但又很容易击败。从这个角度来说,匈奴要向前走了一大步,他们至少已经知道了,战略的重要性。
第二个天赐良机
中原的战乱不止,给匈奴带来另一个机会,那就是匈奴有机会也有时间整合资源,进行一次自上而下的改革。改革从冒顿单于开始了。
从冒顿当上单于之时,匈奴已经获得河套以及河南地。实力已经足够雄厚。如果按照原来的打法,现在的匈奴,已经具备南下中原的势力。但冒顿眼光更为长远,他看到了匈奴松散的部落联盟关系,非常脆弱,无法做到资源优化和整合。于是,一场属于匈奴人的改革开始了。
冒顿并不想彻底改变匈奴的风俗,只是进行了一次比较深入的政治改革。以往的匈奴,单于是最高统治者,剩余的都是一些附庸国和一些同盟部落而已。现在,单于依然是最高统治者。单于之下,设置左贤王,右贤王,左谷蠡,右谷蠡,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并且封太子为左屠耆王。从左右贤王开始,一直到左右大当户,一共设置二十四个人,称为二十四长,这些人有着自己的军队,受单于领导。
看起来非常眼熟,因为这像极了西周的分封制度,单于就是天子,下面分了许多级别,就相当于西周的“公侯伯子男”五个级别的诸侯。这些制度几乎可以看作是周朝分封制的复制。虽然这样的制度,在中原的汉朝而言,已经过时,汉朝已经有了更先进的郡县制。但在汉朝初年,这种分封和郡县依旧是并存的。
冒顿单于这步棋,并不算新鲜,却改变了匈奴的历史,也给中原王朝树立了第一个强大的敌人。也意味着,汉王朝和匈奴帝国的四百年缠斗拉开序幕。
制度的改革,让本来就很强悍的匈奴帝国,变得更加强悍,随后就开始吞并周围的小部落,小的游牧民族势力,并且把东胡打了个半残。击溃了北方丁零等小部落,终于变成了一个地广万里的强大帝国。
从地图上可以看出,匈奴的地盘东起辽东,西至阿尔泰山脉,南至长城,北接贝尔加湖,巅峰状态下,河西走廊及西域都是匈奴的地盘。领土面积已经超过500万平方公里。但对于冒顿单于来说,这些地方对他的吸引力并不强,看似广袤的土地,真正可以利用的,实在可怜。他做了这么多工作,只是为了和南方的汉王朝一较高低而已。而这个时候的中原,也已经统一,于是,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再次走向了同一个起跑线。两个都是统一的,地域辽阔的强大帝国。开始了第一次猛烈碰撞。
一次麻秆打狼的尝试
我听到过一些说法,汉朝打匈奴,就如同游戏中的黑幕一样,你不到那里,永远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样的怪物等着你。其实,汉朝对匈奴不了解,匈奴对汉朝,也是一头雾水。这个新兴的国家和西周,赵国,秦国比起来,又能如何呢?
冒顿单于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刘邦也是一个谨慎的人。两个国家就如同麻秆打狼一样,都是虚张声势,亮出自己的肌肉和牙齿,却谁也不敢轻易走出这一步。
如果只是虚张声势,就可以让对手臣服,那是痴人说梦,虽然冒顿和刘邦都没有十足把握对付对方,但打一仗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深浅。而这一仗,是立威之仗,西汉和匈奴都异常的重视,亮出了自己的家底。
汉高祖七年,汉王朝和匈奴帝国终于捅破了最后的窗户纸,双方亮出所有家底,汉军三十二万,匈奴军三十万。冒顿把自己所有能调动的部队,全都亮了出来,刘邦又何尝不是?但战斗从一开始,汉军就吃了大亏。
刘邦选择的时间很不好,他冬十月击败韩王信,然后就开始攻打匈奴,天已经很冷了,史料记载,在行军过程中,战士们缺少冬装,冻掉手指的人,就有十之二三。于是,汉军在还没有看到匈奴影子的时候,已经有数万将士失去战斗力。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刘邦在击败韩王信之后,士气高昂,于是,他中了冒顿的埋伏。这就是白登山之围。
无论是史记还是汉书,记载白登山之战,都比较含蓄。从只言片语的记载可以看出,刘邦带着先锋部队先到了白登山,很可能是汉朝精锐骑兵部队。而主力并没有都到。原因很有可能是寒冷造成的。寒冷不但让汉军非战斗减员增加,还让汉军行动迟缓。
很多人认为,冒顿单于之所以解围,实际上是因为汉军进行了一次反包围,如果冒顿不撤退,很可能被全歼。这种想法未免一厢情愿了。史料记载了一个关键性细节:匈奴骑,其西方尽白,东方尽駹,北方尽骊,南方尽骍马。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冒顿单于的态度,这场战斗,冒顿单于并不想打,因为没有哪场战斗,需要在东西南北布置同样颜色的战马,这是打仗还是大阅兵呢?
围了刘邦七天,又让刘邦看了一场大阅兵,冒顿单于已经赢了。再加上陈平的贿赂,冒顿做了个顺水人情。因为如果他真的和汉军一硬碰硬,就算汉军有数万失去战斗力,二十几万人依然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杀人一万自损三千的道理,冒顿自然明白。
白登山之战,让汉朝颜面大失,不得不采用认怂战术,这一怂就是数十年。可是,这两个超级大国最终还是要决出胜负的。这些仅仅只是一场绵延百年大交锋的前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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