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今晚怎会来宫里?”
说话的正是裴叶,她坐在自己绣帷的紫檀木雕漏云香桌旁,一只纤细手臂轻摆在上头,望着旁边在朱红木柜里找药儿给她的秦赐,开口询问。
少年不急着回她,找到了一盒膏药便走了过来,他坐下后轻轻掀开她柔软舒服的衣袖,拧开盒盖:“我不来,怕是裴姑娘今夜有得罪受了。”
语气淡漠,却听小姑娘忽然出了声:“等等,我自己来便好。”
他眸色微沉,便把药膏递给了她。是一个精致而淡雅的粉色小盒子,上头娟秀地刻着“芍花膏”三个字。
她眉眼间略显暖意,把桌上的玉臂竖了起来,胳膊肘微微远离桌面,另一只手沾了些药,眼神仔细地涂抹着点点擦伤的鲜红。
“程锦绣坊的事儿你都处理好了?”
少年注视着她,须臾:“乔夫人已被压入大牢,那位东家已经释放了。”
“这么说来,那桃花饰品上,可是乔家人下的毒?”
裴叶一边问他,一边继续擦药,却见秦赐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圣上看到的是,乔家人在桃花刺绣带上下毒,栽赃给织绣它的主儿也就是程锦绣坊。”
裴叶突然一愣,良久。
他的意思是,真正的凶手也不是乔家,他们是被……
为何?
他为何如此?
真正的毒明明是在桃花饰品里的烟粟香,为何绕这么个圈子?
裴叶的杏眼钻过一丝不解。
秦赐只是浅笑地望着她:“裴姑娘可还记得我之前说得么,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歹人,眼下乔家人是被诬陷的不错,但他们……死有余辜。至于真正的幕后之人,不必急于一时……”
裴叶听得有些迷糊,但他此刻眼神坚毅而深邃,仿佛藏了许多不可告人的因素。
“乔家人这么些年在三皇子手下可做了不少‘好’事儿,上次在冀州的寻欢花一事便是他们为之策划,那些匪徒么,也不过是他们养出来的乌合之众罢了。”
秦赐一语道破,裴叶思寻一番,看来她母亲生辰宴后头的也便是三皇子所策划,如此便可导致宋氏二人上位……
“也因此,裴,宁家的联姻一成,他如虎添翼。”
秦赐顺着她的猜想接了话儿,裴叶一番醒悟。
“这三殿下真是好计谋啊。”裴叶冷笑着,眼底一片若冰霜无痕,“裴远这个没有心的东西……”
小姑娘的眼里是一阵一阵的狠劣,秦赐望着她:“裴姑娘,你还有一只手不涂了?”
哦对,差点忘了这事儿,裴叶刚卷起衣袖,突然那只未涂药的胳膊肘一阵刺痛,她不禁轻叫出声。
“我来?”秦赐声音温和,说罢慢慢拉过她的手臂,小幅度地转了一下。那鲜亮的红比方才那只上的更加深,白暂的皮肤也是磨破了。
裴叶未言。
他的桃花眼不知淌过什么莫名的情愫,让人不觉双颊泛红。
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指点了些药,如涓涓细流抚过她的肌肤,虽然隐约有些刺痛,但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不是那么容易觉察,反而是有一股灼热带着微痒的感觉,秦赐给她涂得仔细,二人的距离不断拉近,他的头低下着,裴叶能清晰地看到他鬓边卷而上扬的丝丝墨发,凌乱地遮着洁白无瑕的上额,鼻梁高俊,整个面容有着如明玉相砌的精致撩人。他薄而微红透亮的唇边勾着不明显的弧度。
“裴姑娘?”
他抬眼看她,一双桃花眼尽显风流,修长的眉型微挑。
“你这么看着我,让我怎么专心啊?”
她霎时面起红云两片,支支吾吾地不知要说些什么:“我……我没有,我就是瞧瞧你……涂准了没有。”
“噢……”
秦赐将声线来得绵长,既有些玩笑的意味又缱绻着温柔的底色,裴叶更是不自然了。
“你涂好了吗?”
“裴姑娘别急啊,还没抹匀。”
他笑着,一双眸子仿佛含着水下最透亮的夜明珠,清澈铺孕开来,往日的狂傲与不羁似在那刻土崩瓦解。
“秦将军,那这真正的背后之人,你一定会抓住的吧。”
“当然,不过要等些时候了,不,等个时机……”
秦赐语毕,轻轻把她手臂上的衣衫理好,也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好了,裴姑娘这些日子可要注意些,至于公主那儿,你把药研制好了给我便成,我会早些护送你出宫。”
秦将军做事可真是周道啊……
裴叶莞尔一笑:“秦将军,你总对我这么好,我这光谢谢心里都过意不去了。”她眉眼弯弯,与他四目相对。
“是么,裴姑娘也可以用行动的不是?”
秦赐注视着她,良久……
怎么觉着怪怪的?
“我请秦将军吃大餐!”小姑娘灵光一现,声音爽朗。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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