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清晨,冀州城铉瀛阁外,镶金嵌钻的府邸屋檐在旭日下散发出不可一世的光芒万丈,层层楼阁鳞次栉比,高耸入云,门前雄狮石墩正襟而坐,好不宏伟贵气。
众位士兵驻守着此地,挺身而立,在玄色银辉的高大府邸面前格外英姿勃发。
一位少女行步匆匆,绪风抚过她流转腰间的三千青丝,一身黛色轻苏流仙裙着地,浅白空透的翩翩衣袖随着窈窕身子舞动,面遮轻纱,眸子清亮。
“劳烦二位禀报将军。”
她声若幽兰,微微行礼道。
其中一位士兵看了眼她,眼波流转,恭敬地向她道:“姑娘请进。”
看来秦将军是打过招呼了,裴叶莞尔。
刚进屋内,便是扑鼻而来提神醒脑的凝神香,周儿四壁由棱角尖锐的玉彤砖密布砌成,华灯亮丽耀目,一眼便能突出正前端宽敞的玲珑四方桌后一位少年的身影。
秦赐一身深褐色贵服,墨发悠然中配上尖锐以金陵镶制的高冠,金贵中透露出灼人的不可侵犯,此刻卧于榻上,眉眼间藏过些许疲惫之意。
“裴姑娘,来寻我啊。”
语气还是一往的闲适宜然,桃花眼微弯,神色里颇有深意。
裴叶刚来到他跟前,他的眼眸微微向右下示意了一番。
“坐。”
一张柔软而精致纹样的玉簟铺于地上,裴叶微愣,理着裙子坐下。
秦赐从卧榻上起身,坐在了少女的一边,四方桌后铺的簟上。
“如今冀州的百姓们越来越变得安宁了。”
裴叶启唇,面纱之上的杏眼淌过几缕柔和的目光。
“你今日又去看诊了?”
这么些天,这小姑娘倒经常去萧无彦底下施粥送药的地儿看看,也渐渐地开始自己问诊了。
“嗯。”裴叶应了一声,才注意到这面纱,便揭了下来,一眼惊鸿。
“闲着也是闲着,他们也是苦命。”
作为医者,总是想着挺身而出的。
秦赐伸手给她倒了杯茶,轻轻放到她面前。
“尝尝,冀州有最有盛名的茶馆里的。”
裴叶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她素手端起,品了一番,淡淡道:“好茶,能唇齿留香。”
秦赐瞥了她一眼,眼底流过潺潺细水,长韵不止。
“上次秦将军剿匪中计之后,我去洞口探查过一番,便发现了这寻欢花。”
裴叶开启了今日的正题,她掏出了衣袖里藏着的一朵淡粉色的三叶之花,伸手递与了她。
秦赐接下。
“当日未向将军提起,也是因为不太确定,后来我去研究了一些时辰。”
秦赐细细观察着寻欢花,一边听她道着。
“它的药性可随风而起,平日无碍,里头的寻欢之香倚仗着风势可自行发挥气味,让人无力昏厥。”
“那夜剿匪,风时大作,原来如此。”
秦赐的疑惑也解了,当日他们众人都有面纱防护,又怎会中招,原来,竟有这等妙用。
裴叶据此也另想起了一件事儿。
“曾经我母亲生辰宴上,宁府的人下的迷情香也用了此法子,借歌姬伴舞的青带藏了点魂香,随着青带挥动,那香便逐渐起效,否则先前我的人早便查出来了。”
这二者,便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秦赐也听出了异样,这群匪徒不过是群粗俗的蛮力之众,又岂会制造如此隐蔽的计策,这后头,定是另有其人。
他微微勾起薄唇,眼底若腾起深洪万顷,广袤阴冷成了底色。
他来冀州的时候,便打探到了药物被毁一事,萧钦序的手段也是明白的,不过如今若是剿匪也与他有关……
这小虎的爪牙伸得真长啊……
不怕玩过火么。
裴叶看不明白秦赐的意味,只是试探地问了句:“秦将军,这二者若出自一人之手,你……可有怀疑对象么?”
当然,他已经明确了,这裴,宁二府,也是他要的垫脚石了吧。
只是,小姑娘如今已离开裴府,安心地开好李氏药堂,便很不错了,又为何让她掺和这些……
秦赐朝她莞尔浅笑。
“我会再去查询,多谢裴姑娘此番告知。”
话语是客套的,他此刻的桃花眼不比往日的明媚,反而有了些隐藏的意味。
但她也能理解,这背后定是复杂的,若是牵扯朝廷内斗,就更麻烦了。
难怪顾若风反复提点她了。
不过既已开始对弈,便再难出局了。
她得更为谨慎。
秦赐望着她复杂难言的神色,狭长的五指轻点了点方桌,语若春日里转瞬扶过杨柳的微风,轻盈而让人容易沉醉。
“喝些茶吧,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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