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留下亡国公主,囚禁于皇家别苑,整个皇宫都在相互传诵,寿安宫当然也不例外。
慕容澈把字画拿在手里品评,赞赏道:“字迹工整,辞藻丰沛,文笔斐然,见字如身亲临。画笔且佳,颇得神韵,难得。”
老嬷嬷阿善端上一盏香茶,笑道:“娘娘早上也是这么说。”
“虽还不错,但是论画意,无论如何也比不了母后。”慕容澈放下字画,笑着接过粹雪琉璃茶盏。
太后苏月瑶嗔了儿子一眼。
慕容澈饮了一口香茶,由衷的赞叹道:“母后这寿安宫的清溪玉芽果然不同凡响,香气馥郁鲜爽,滋味醇爽回甘。”
“皇上好眼力,这是今日宰相大人的千金汐月小姐来向娘娘请安时敬献的。”
闻言,慕容澈端着茶杯的手明显一顿,但也只是一瞬间,悠哉的继续品茶。
提及沈汐月,太后苏月瑶轻轻一笑“皇儿呀,你觉得,这芊月怎么样?”
又来了,慕容澈不禁微微皱眉,他真的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又不能驳了自家母亲的话,只好转移话题“母后今日叫儿臣过来,不止是为了这件事吧?”
“你不说哀家差点忘了,哀家今日叫你来确实是有一事!”
“母后请说!”
“哀家听说,你将那楚国公主,安置在了你宫外的别苑!”
慕容澈轻轻一笑:“确有其事!”
“皇儿,她毕竟是楚国公主,如不斩草除根,日后难免……”
慕容澈提起茶壶,倒了一盏香茶给苏月瑶“母后放心,儿臣既然敢留下她,就不怕她有所动作,儿臣料她,定不会有忤逆之心。”
从儿子手里接过茶盏,欣慰道:“那就好,这样哀家就放心了。”
苏月瑶看着眼前的儿子,心里由衷的深出一股骄傲与自豪感,她的这个儿子,不仅文武双全,智慧谋略更是精湛,否则当初,他父皇也不会在众多儿子中选择他去西楚做暗探。
他生得极好,体态轻盈,素拔颀长,仪姿极美。仿佛雪落梅枝,寒压素端。素衣如雪,墨发如夜,眉目之间即萦绕着净透光影,又透露着那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霸气,映在如玉侧颜,倒影出一片黑山白水,秀致隽美,清净之极。
他只淡淡在那里,便是独自占尽风流。
苏月瑶静静看了儿子许久,直到慕容澈被她看得有些耳热,清咳一声道“母后怎么了,儿臣脸上有东西吗?”
“哀家的澈儿长大了,成了丰神俊朗的美男子了,难怪晋朝这么多名媛淑女都想嫁给你。”苏月瑶露出慈爱的笑容。
母子两个相谈半日,慕容澈便以政务为由起身告退。
慕容浔看着眼前之人已经一炷香时间了。
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而他对面之人倒是悠然自得,不急不慢的批阅着他眼前的奏折。想开口,却又不敢开口,暗自皱眉,踱步走到他面前,还没等他开口,对面之人先开口道。
“想说什么就说吧!”
“啊!”
“不说就出去!别在朕眼前晃悠!”意思很明显,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他这个二弟,整日游手好闲的,也不知道替他分担分担,自从父皇逝世后,他继位,后又南下攻楚,这些年过去,还以为他会成熟一点,谁知道还是这幅玩世不恭的样子。
“那我就说了,皇兄,你将那位公主安置在你宫外的别苑中,难道你就真的料定她不会想着富国吗?”
慕容澈勾嘴一笑,毫不在意“如果她能赢,到那时候,朕也不会有一丝的不甘。”
“皇兄这么有把握吗?”
“你皇兄我何时打过没把握的仗!”
雾影急匆匆的走进来,步伐看似有些凌乱"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怎么,还是不愿意来吗?"慕容澈未抬头,继续看着手中的竹笺。
"额,皇上……"雾影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皇上已经派他去请了那位公主三次了,可是每次都是吃闭门羹无功而返。
闻言,慕容澈终于抬起眼眸,有一丝停顿,只瞬间,便恢复如常,缓缓的收起奏折"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见雾影退下,慕容浔的好奇心又起来了,笑嘻嘻的开口“皇兄,什么事呀?”
“这是你该问的吗,怎么,你是要留下来帮朕处理政务吗?”慕容澈看着他,淡淡开口,没有一丝波澜。
“呵呵,不必了不必了,皇兄,臣弟先告退了!”天知道他慕容浔最怕这些令人头疼的政务公事,还是自由自在比较舒服。
看着那匆匆忙忙跑出去的蓝色身影,慕容澈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孩子气。
楚千凝坐在饭桌前的椅子上,望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她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被关在这个别苑里面数十天了,一个阶下囚,亡国奴,活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能有几个人是安心的。
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令她奇怪的是,她周围的一切。
意义上来说,她只是一个阶下囚亡国奴,他大可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可是事实又不是如此,她现在的生活,除了不能走出这个别苑,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却是一样不少,这哪是一个亡国奴该有的待遇。
慕容澈那样的人,坐在这世上最威严最无情的位置上的男人,他的心思,恐怕没几人能够摸得透吧?
“公主,快趁热用膳吧,不然待会就该凉了!”
楚千凝听着,可她就是没有食欲。
“公主殿下好大的架子呀!”
门口处,只见慕容澈缓步而来,锦衣华服,头戴冠玉,配上他俊美的容颜,黑眸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身上散发的气质很是特别,冷厉中带着一抹温柔,清雅中透出一股锐利,一步一行间,仿佛抖落一室的风雅。
楚千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起身,也没有向他行君臣之礼,她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公主,倒也是从容不迫,一点慌乱也不曾表现在脸上。
慕容澈看了一眼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轻皱了眉头,随即挥手示意丫鬟桃出去,当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她,她便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
“可是饭菜不合你胃口?”
“不知皇上来此有何贵干?”
见她答非所问,慕容澈也不恼,只是笑着说道“还不是公主的架子太大了,朕派人请了你三次你都不肯来。”声音中透露着丝丝无奈,又带点轻怒,又带点委屈。
“皇上这声公主,我实在是愧不敢当,皇上莫不是忘了,我早已不再是公主,如今,只是一个亡国奴阶下囚而已。”
“朕可从未觉得你是亡国奴阶下囚!”
“一个亡国公主,活着本来就是一种耻辱!”
“这种话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听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危险地眯起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愤怒不堪。
楚千凝听罢,抬头怔怔的看着他。他的这副模样,倒像是她说的话有什么错一样。难道她说的不是吗?她一个亡国公主,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耻辱,而他是当今天子,更不该留着她这个曾经的敌国公主。
“我警告你,还是多想想你那些快入土的旧臣,倘若你有个一差二错,我定叫他们,全部给你陪葬”他突然收敛了笑容,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你……”楚千凝被他逼得说不出话来,她又能说什么呢,她知道,他说到做到。倘若她真的有什么差池,他一定会让那些行将就木的大臣们陪葬。
“你若是不相信,就尽管试试,朕,说到做到!”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色还是一样的黑,随即转身便走。
看着他要走,楚千多心里一急,忍不住朝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你如此暴戾,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诟病!”
他果然停下了脚步,没有回身,怒极反笑,声音却由似寒冰:“呵,诟病,你以为朕在乎吗,从来都是我慕容澈想什么,便做什么,朕能为得一人,而灭了一个国,那还有什么是朕不敢做的。”说罢,他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掀衣袍,大步跨了出去。
屋外,他那冷漠的声音响起“即日起,公主不许离开这个院子。”
楚千凝看着他萧刹的背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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