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玚提起笔,蘸墨写字。
与此同时,姚城那位姚家家主,现在也不翻医书晒药材倒腾植被了,提着一把刀,怒气冲冲,直想往外冲,被他的三个弟子死死拉住。
“你们放开我,我去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哪怕被三个人拉着,手中的剑仍在挥舞着。
“师父——冷静——”其中一人吃力地说道,他抱着姚顺的腰。
“对对对,冷静冷静,师父,听师兄的,一定要冷静,您——您没练过几天武,去了,去了怕是要送人头。”拉着衣袖的那个说完这话,一脸视死如归。
“你——”听见这话,姚顺不干了,除了那个拉着他衣袖的弟子惊慌失措,其余两人皆松了口气。
看了那弟子半晌,姚顺没了脾气,扔了剑,大骂了一句:“姜期年那个天杀的!”骂完,走向书案,端起茶,一饮而尽。
听到姜期年三个字,那三人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等姚顺下一步动作。
“明天我要是再见不到寒儿,你们不许拦我,让我冲出去,和那白鸡杀上一场!”
几个人习以为常,他们师父叫白绩,一直是白鸡,听说那个叫白绩的副将听了,脸青一阵白一阵,煞是好看,可惜,无缘一见,至于让姚顺杀出去和白绩干一场,这事儿怎么能点头?
“听见没?”见几个人不点头,姚顺怒道。
还是没话。
“我——”抄起手中的茶盏就要扔出去。
那三人也不躲,认命地等姚顺手中的茶盏往身上砸,事实上,他们也不认为姚顺真能下得了手。
“哎!”叹了口气,姚顺放下茶盏,道:“反正我要杀出去。”
说完,将头埋在臂弯里。
几个人见惯了这场面,沉默着退出屋内。
刚闻大楚覆灭,姚皇后晨自刎,公主许漫寒被俘,皇帝许辙太子许漫瑾驸马韩遂战死,姚顺便提剑要往外冲,三个弟子什么姚家百年基业为重劝了半天,才放下了剑,倒在地上,泪流不止。
都说姚顺痴迷医术,几十年如一日,可这血累的仇恨,让他从医术中抽了身,反是日日后院儿舞剑,仿似不知疲倦。
听到屋内低低的抽咽声,那弟子准备扣门的手在空中抬了半晌,终究还是扣了下来。
“进来。”姚顺敛了敛狼狈的神色,开口道。
“师父,好消息,方海说,寒儿被承邑皇帝救走了。”
“真……真的?”姚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真的。”
“嘿嘿,南宫玚真是好孩子,不愧是大姐生出来的。”姚顺嘿嘿嘿笑了一会儿,面色一变,露出些许惋惜,道:“可惜了,姓南宫。”
“师父早些休息。”那弟子实在不忍再留下来看他师父犯傻。
他走后,姚顺又是嘿嘿嘿一阵傻笑。
他也轻声笑了笑,不敢大声,怕打扰到他师父,那是这几个月来姚顺头一次笑得这么轻松。
这边,南宫玚搁下笔,打了几个喷嚏,紧了紧衣裳,吹了腊,去床榻上休息了。
第二天,那张纸便到了许漫寒手里。
是吃饭时南宫玚亲手交给她的。
她轻轻展开,映入眼帘的字笔锋凌厉,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人写下。
“此番营救滋事体大,未免人多口杂,只道暗访,与南宜战事一触即发,小心谨慎些好,但你只管安心,凡事有我,许漫寒,你大可如在楚国那般,你不该褪掉骄傲。”
许漫寒,你不该褪掉骄傲。
这是给那个在医馆不小心摔碎一个杯子手足无措的许漫寒的。
是啊,她是大楚皇宫的公主,姚氏一族的后人,论尊贵,天下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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