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儿速度使鬼灵始料未及,怔过之后,取而代之就是狂风暴雨的怒气。他往后急退数步,以这种抽身的方式,硬是将桃木剑给拔了出来。
“上当了吧?哼,叫你嚣张!”凤清儿收剑抵在身前,遥指着退后的鬼灵,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得逞的笑容。
鬼灵连上两当,一个时辰不到,吃了两次亏,都可以当阳气吸了。先前在屋里,凤清儿趁其不备出其不意的假意用剑攻击撒下五色豆,这次她身如闪电,桃木剑直贯而入,故意让他大意。
她,实在是太狡猾了。
人可忍,鬼都不能忍。
他怒目而礼,满头的黑发瞬间乍起,张开两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凤清儿扑来。
惠崇玄就站在鬼灵的身后,对这情况看得再清楚不过,眼看他就要攻向凤清儿,手中的拳头已经捏的格格的响。
然而凤清儿像是看到他的动作,远远地冲着他摇了摇头。鬼灵是阴物,惠崇玄武功再厉害也是凡人,手中一没有法器,二没有符箓,真动起手来,保命都难。
“只懂得蛮力,一身法力放在你身上都是浪费了。”凤清儿目光一转,落在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鬼灵身上,面露一抹讥笑,“还敢来?这次定叫你有去无回!”她娇喝一声,手中又多一张符箓,是云盘符,可以带她离地,在空中飞速行走。
这是前两日她晋升二品时,闲来无事,特意画的,没想到一举成功,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在用上了。
凤清儿脚下踩着云盘符,身子慢慢往上空升去,手中的桃木剑高高举起,围绕在四周的黄符越转越快,到最后已经看不到黄符的样子,只看到空中有无数的黄色线条在转圈。
上官应雄几人和那些偷看的族人们哪里见过这阵仗,死命的擦着眼珠子,怀疑自己是否出现幻觉。
凤清儿置于旋风中,还在往上升,直到出了黄符制造的漩涡,她立于半空,墨发飞扬,此时头顶一轮圆月正好抛在她的脑后。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她就像是从月宫出来的祭神,雪衣飘飞,腰带翩翩起舞,容颜绝色,光芒万丈!
“来吧,一战定输赢!”凤清儿抬眸,精光乍闪,手中的桃木剑从漩涡中破风而出,没有花俏的招式,只是径直朝鬼灵射来。
鬼灵怪笑一声,迎头而上,等离桃木剑只有一线距离时,脸色突变。桃木剑陡然间出一道黄芒,凤清儿冷清清地看着他,另一只手在空中迅速结出一个繁复的印结,于剑柄擦至剑尖,同时将体内念力如潮水般输出灌到桃木剑内。
桃木剑受到念力的加持,光芒大甚,下一个瞬间,便插入了鬼灵的身子。
“嘎嘎嘎!”
鬼灵鬼哭狼嚎般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声,他本想躲避,可是由于俯冲的惯性让他止不住脚步,这一剑还是避无可避的刺穿他的身体。
第三次了,他败在这个女人手上第三次了。狰狞的面容中终于露出一丝怯意。他迅速反身,身体化为一团黑雾向院外奔去想要逃走。
“想跑,给我留下!”
凤清儿乘胜追击,她厉喝一声道,“四守阵,给我困!”随着她声音落下,四面镜子突然白光闪现,竟连成一个圈。
紧接着她又道,“八克阵,给我攻!”
话音未落,那八个水桶里原本静止的水,猛然向空中翻起一个直线巨浪,霎时间八方水柱腾地而升,遥指天际。
凤清儿执剑凌空而画,不一会儿,八方水柱像是受到牵引一般,猛地闪出一道水光,水光在月色下,银芒烁烁,耀眼得令人张不开眼睛。
水光连接,形成一个大圈,四面镜子形成一个小圈,外攻内困,鬼灵插翅难飞。
“清儿,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这时一道清雅温润的声音传来。凤清儿循声望去,眼眸微眯,竟是惠崇玄动了。
惠崇玄在一旁看了许久,早就心痒痒了。哪有他的女人身陷险境之中,而他在一旁看好戏的。
他凌空一跃,立于院墙之上。青丝如墨,迎风飞舞,衣袍猎猎,像是天地间的主宰之神,睥睨天下,这般华丽丽的出手,令底下看热闹的人不禁生出朝拜和臣服的感觉。
惠崇玄一挥袖袍,一道强劲的罡风向地面袭来。原本撒在地上的五色豆被风吹起,几千乃至上万的五色豆凌空飞舞。深邃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手掌微动,劲风陡转,五色豆像是被人窜起来的一串串彩色珠帘,场面极其的壮观。然而下一刻,五色豆渐渐靠拢,组成一把把剑形,剑形同凤清儿手中桃木剑一般大小,剑尖直指鬼灵。
惠崇玄虽然对玄学堪舆之术不擅长,但不代表他没有钻严过,对付鬼魂一般的伎俩他还是略懂一二的,况且他接二连三见到清儿用五色豆攻向鬼灵,且鬼灵似乎就惧怕那个,所以临时起意想用内力将五色豆凝成一把把利剑来对付鬼灵。
饶是凤清儿见到这一幕也不禁要为他喝彩。这时惠崇玄的目光移了过来。
一个是以黄符形成的旋风为背景,一个是以五色豆组成的数把利刃,两个惊世绝滟的人儿在空中目光乍然对上。狭长的眸子柔情四溢,惠崇玄深深地望着她,紧抿的薄唇似乎动了,又似乎没动。凤清儿嘴角微微一扬,绝色的容颜上,瞬间绽放千万朵雪莲,美不胜收。
那鬼灵见到这阵仗,显然是害怕了,四处乱窜想要逃走。可是无论他使用何种方法,一接触到光圈,四守八克阵立马将他弹了回来,困得死死的。
这时,凤清儿动了,惠崇玄也动了。
凤清儿紧握桃木剑,念力全部散出,周围的黄符似有感应,以肉眼的方式迅速移动,眨眼间,竟也组成一柄柄和她手中相似的木剑。三剑相对,势不可挡。
再加上惠崇玄,袖风鼓动,那五色豆组成的剑刃寒光凛凛,直冲鬼灵。
霎时间,鬼灵四周万剑齐发,危机四伏,魂悬一线。
惠崇玄身形微动,一股更大更强劲的罡风咆哮而来,呼呼的风声将院子里的东西吹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他发威了,右手一抬,指尖处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在牵引,凤清儿感觉手中一松,桃木剑脱离了去,身子不由自主地被那道力量引到惠崇玄的身边,她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内心不知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地,说不清道不明。
惠崇玄一手揽上她的细腰,脸庞微侧,映着月色,刀削般的俊颜轻柔无比,风华无限,凤清儿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这时,对面以凤清儿先前手中的桃木剑为首,万剑蓄势,同时出击,鬼灵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这是惠崇玄与她刚刚“说”好的,是的,仅以眼神就能分分钟“说”好的方案。让她退,让他攻,如此简单,却又如此霸道。
“嘎!”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遍整个大院,所有人听到这道叫声,寒毛直竖。
鬼灵被万剑穿心,只留下一丝气息奄奄尚存。凤清儿自高空落下,那四守八克阵跟着暗了下来,连成一线的水柱哗哗地落在地上,像是下了一场大雨,院子里的地都被打得湿湿的。她停在他的面前,鬼灵面容扭曲,瞪着他,目光狠毒的恨不得要撕下她的肉啃下。
“不要这么看着我,小心我再给你吃些豆子。”凤清儿被那道惨叫声回了神,挣扎着离开他的禁锢,惠崇玄眸色微微一沉,软香在怀,思绪飘飞,心神荡漾,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感受,怀中顿时一空,一阵阵失落如冷水从头浇下,她还需要多久才会接受?
凤清儿的心怦怦地跳得厉害,她强装镇定,想要忽视掉那种异样,然而事与愿伪。她抚上自己的束腰,刚才他的手掌就托在那里,余温缭绕,宽厚踏实,令她有些贪恋不舍。
“嘎。”
鬼灵嚎叫了一声,双目赤红。
“清儿,这鬼灵要怎么处理?”惠崇玄冷眸射向鬼灵,阴森森地看着他,若不是他刚才鬼哭狼嚎地乱嗷嗷,说不定他还可以趁机多抱抱清儿。
凤清儿看了他一眼,脑中顿时一个念头跑出来,不知道把他交给牛头和马面,人家会不会收?
上官夫妇和上官敏儿见鬼灵被伏,再也顾不得其他,忙跑向上倒在地上的上官硕风,深夜里温度急降,地上湿气重,上官硕风只穿了件薄底衫,躺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风儿。”
“来,夫人,敏儿,帮爹一把,我把风儿背回去。”
上官夫人和上官敏儿一个扶一个搀,将上官硕风扶上上官应雄的背,背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又见上官敏儿急急地跑了出来,命令那些在角落里偷偷看热闹的人打的打热水,熬的熬姜汤。
“清儿。”上官敏儿感激地不知说什么好,凤清儿摆摆道,“你先进去照顾你弟弟吧,等我把鬼灵处理好了,再去看看他。”
“好。”上官敏儿点头应了声就回房间去了。
凤清儿的目光又转到鬼灵身上,牛头马面一出场,肯定又会把人吓个半死,所以她得把鬼灵带到偏远之地才行。
如此想着,怎么带鬼灵出去倒成了难事。
“何不试试你那铜戒?”惠崇玄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凤清儿眉心一颤,望着他,“你怎么知道?”那铜戒的事极其隐秘,就连当日在场知情的人都被洗去了记忆,为何他是知道的?
“现在这鬼灵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你若想让他魂飞魄散,轻而易举。可是你没有这么做,却又说要处理他,那么肯定是不想把他放在这里来处理,定是要带到别处去。可是如何带走是个问题,因为就算你想带,他也未必会听话,况且带出去也挺吓人的。所以只好把他藏着带出去了,方才你接二连三的抚着那铜戒,东西就凭空而出,我想那铜戒定是个能储纳物的宝贝,所以何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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