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儿睨了他一眼微微有些苍白的脸颊,凉声道:“我来道观自有我的事,你不在府中陪着雪狼,非要跟着来,这份罪你是自找的。”
是啊,自找的。惠崇文靠着马车,深吸了口气,忽然感到重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回头一看,马车动了。马厮没瞧见惠崇文还靠在马车上,牵着马绳正在左右张望着找地儿拴马车。
惠崇文无语地撇了撇嘴,一个小小的马厮也欺负他!他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凤清儿,阴测测道,“你再笑一个试试?”
凤清儿转身朝道观走去,淡声道:“幼稚!”想吓唬她,门儿都没有。
留下某个男的在风中凌乱。
进了道观,远远就发现大堂香烟缭绕,香客络绎不绝,进进出出的人一直没断过。
菩提道观供的是观音菩萨,凤清儿上前向小道士要了三柱香,朝着正中位的菩萨拜了三拜,方才起身让小道士引见道观的观长。
途中,凤清儿向小道士询问几句有关于廖坤元的事情,从一些琐事到他最近的动向,小道士是新来的,一问三不知,凤清儿只得作罢。
“清儿,你要问廖坤元的事情为何不直接去本人,跑这儿来干什么?”惠崇文低声问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直接去问,他未必会老实地告知于我们,若是他有心给自己痛改前非的机会,也不至于我二叔审问了一晚上却是无功而返。”
惠崇文赞同的点点头。
穿过长长地走廊,大堂后面是一个空旷的院子,四周都是红色木雕的围柱,再往里就是观里的住处了。
厢房分东西南三个小院,丘观长一个人住在东院,西院是给香客们住的,南院则是观里的小道士的住处。
小道士直接领着凤清儿两人去了东院,因着是傍晚时分,道观里正是准备用膳的时间,丘观长正准备前去后院的小食堂用餐,临出门正好与凤清儿撞了个正着。
丘观长六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灰黑色的道服配着他那褐色的须发,看着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加上他慈眉善目,凤清儿觉得他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只是道观的人常年生活一个地方,所见所闻都有所限制,性子难免有些古板,当凤清儿道明来意后,丘观长禀着尊重个人稳私的心态并未向她们说起太多关于廖坤元的事。
菩提道观之所以现在如此旺的香火,其中也有廖坤元的一份功劳。加之他惯会隐藏,全城的人都以为他是活神仙,能掐会算,若不是祭坛闹出了人命,谁会想到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祭坛一事现在还未公开,外面的人还被廖坤元以往的形象蒙在鼓里。事关凤家声誉,凤清儿也不好贸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知,只说是莲城出了命案,与廖坤元有关,希望对方能配合他们方便调查。
岂料丘观长是出了名的牛脾气,一根筋,好说歹说,也吐不出有价值的线索出来。
“这样吧,丘观长,能否让我们去廖坤元的住处看一下?”
凤清儿早料到这一点,加之以廖坤元谨慎的性子,铁定不会向别人透露这件事,别说丘观长不会全盘相告,就是知无不言,也未必能知道一二。关健还是得靠自己一点儿点儿地去查。
“呃,那好吧,不过事情的真相究竟为何,现在还未可知,在此之前还望施主莫要声张出去,另外,廖大师的房间最好也不要呆得太久,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若是碰巧他回来,老道我也无法交差。”
“是。”凤清儿点头,心道丘观长你想太多了,廖坤元如今在凤家的地牢里,寸步难行,插翅难飞,哪里还会碰巧再回到你的道观里。
廖坤元的房间在西院,院外临树而立,花香飘飞,几分雅致几分超然。
“这里的景致倒不错。”
道观本就依山而立,青山绿水,绣丽异常。但观内都是清一色的道士居住,简单方便为主,大部分都只是在各院摆放一些四季常青的树,如廖坤元屋前的花花草草显得别具一格,典雅清新。
“看来那廖老道也是个会享受之人。”惠崇文笑道。
“会享受也得有命享受!”凤清儿冷笑了一声,祭坛的事一旦传出去,别说凤家会如何处理,就是那几个长工的家属都不会放过他,血债必需血偿!
惠崇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容颜绝丽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为何在她身上,总有股清冷坚硬,手握天下生死大权的威严感。
她的目光清澈而犀利,像极了某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惠崇文摇了摇头,她在凤家一言一行,都极具震撼力,与他大哥皆是一类人。这种人喜欢运筹帷幄、一击即中,睥睨天下!
进了廖坤元的房间,迎面就是一股沉香味扑鼻而来,手碗长的沉香,几缕香烟飘摇直上,这种香叫合香,燃得急慢,一支香大概要烧上七天天夜,所以又叫七夜香。
丘观长说的不错,廖坤元确实不喜欢陌生人擅自闯入他的房间,几日未归,房间都没人敢进来打扫,处处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大门一开,七夜香的香味浓郁裹鼻,有些呛人。
小道士将烛火放下,就离去了,留下凤清儿和惠崇文两人在房间里。
“靠,这味儿闻得我有些头晕!”惠崇文话一出口,就暗自咬了咬舌头,心道自己适应能力太他妈的强悍了,才和凤清儿相处了几个时辰,话里痞性韵味就有几分相似了,长此以往,他谦谦君子的形象怕是保不住了。
“这里都不安排进来打扫打扫一下么,开下窗户,换换空气也好嘛!”
“幸好没人打扫,要不然我们此番的目的未必会成。”凤清儿绕道房里的唯一一张桌子旁,伸手在桌上空地处抹了下,暗暗的灰尘填满她指尖的纹路,看来廖坤元怕是有几日未归了。
可是他昨晚才被抓进凤府,之前的时间他是去哪儿?上官云宫那儿吗?还是蓬莱岛?
“你说什么?”惠崇文未听清。
“没什么,快找找吧,看看有什么线索没?”凤清儿道。丘观长命他们不能呆太长时间,搞不好他吃过晚饭就来赶人了,所以她们得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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