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男子笑眯眯道,“好,好,小丫头,你的嘴很厉害。我们回去就是了,不过你和你的兄弟,可得小心些。”他阴笑着,退到几个大汉身后,不见了。这些人簇拥成一团,站在她们后面,恨恨地盯着她们。
没过一会儿,一阵烟味送进鼻子里,几缕白色的烟雾飘到眼前,两个人恶心地皱着眉,咳了几声。回头一看,那几人各拿个烟袋,正云里雾里地享受呢。见二人讨厌地看着自己,都大大方方地像冠军一般招招手,再轻蔑地转回头。周围那些人只敢捂着鼻子,偷偷地剜几眼,不愿主持作声。郑朝朝想再去理论时,符烈拉住她,道,“刚才他们在你这儿吃了瘪,这招没用了。”
郑朝朝心有不甘,符烈忽然在人群里大声道,“哇,姐,这么热的天,你渴不渴?”
她不知停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跟着点头,认真道,“有点儿。”
“我去给你拿碗水来吧!”说着,他就钻进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郑朝朝无解地摸摸头,在原地等待,这时,码头突然传出喊声,召唤大家准备上船。人们开始缓慢地向前挪。她一边晒着,一边捂着鼻子闷着,浑身是汗,感觉要昏过去了一般。只听远处传来符烈的声音,“借光!滚水!”人群散成两半,他在中间,端一个大盆跑来,他脚下打滑,将要摔倒,一脱手,大盆在空中飞起,朝那几人落下,正扣上头,水哗啦啦地从头喷到脚,顺带着,将烟袋也全灭了。郑朝朝先是一惊,然后站在原处,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周围早有不满的人也皆是捧腹而乐,笑声盖过了那些人的咒骂,和符烈虚情假意的道歉。
“你小子,哪儿有人喝这么多水!”
符烈无辜地耸耸肩,“我愿意喝这么多,你管得着吗?”队伍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撂下这句话,扯着郑朝朝就直往前走,大声道,“哎呀开船了,开船了!千万别耽误了呀!”回头一瞄,几人狼狈地忙跑到树林子里拧干衣服,不再和他纠缠了。
上船后,两人约好,先各自在房里洗漱歇息,等开船以后再一起去吃点午饭。大船缓缓离开水岸,慢悠悠地朝大海驶去,湿漉漉的、咸咸的海风从窗棂里刮进来,将头发吹得散乱。郑朝朝转过头来,风直吹着,将发丝捋到脑后。她向窗里的景色看去,海天交接,一望无际的海面,粼粼波光,蓝色的浪,无边无涯的天空,一只鸟也看不见,只有数不尽的云。
她收拾净了,出门去寻符烈,敲了几下房门,却无人应,只好朝饭堂走去,看了一圈,他也不在。她怀着疑惑,再回房门前继续敲,仍旧无声,只好推门而入,里头只他一个包裹,人没影了。郑朝朝急得开始冒汗,向外走去,一层一层找他。她心道,这人还能下船了不成?走到最底层,往里走去,最末一间房中远远传出喧闹声,乱糟糟的。她撩起帘子,探头一看,居然是个赌场!
八张赌桌铺开在房里,每桌外头紧紧凑凑围着好些人,都弯着身子,冲桌子中央各喊着。赌场里还有一小屋,里头几张推牌九的方桌。郑朝朝捂着鼻子,往这烟雾缭绕的房里走去,终是在最尾的一张桌前看见符烈的背影。他抓一盅骰子,摇得用力投入,面前对着的,正是方才排队时身后的那短发男子。陪同他的几个汉子也整整齐齐码在身边,这男子本是面无表情,见郑朝朝走来,欢喜道,“小姑娘也来了!”他对符烈道,“让你的姐妹看看,是怎么输给我的?”
郑朝朝坐在符烈身边,他正开盅,六六五。“赌大还是赌小?”她问。
“大。”
对面也开了,六六六。符烈气得骂一句,“活见鬼!今天怎么摇,都比他少一点,他大爷的,撞邪了!”
“承让,承让。”短发男子笑脸盈盈。
符烈还要再摇,被郑朝朝按下,她问道,“你还有多少钱?”
他气不过,甩开她,又摇了一次,还是少一点。她少见符烈如此模样,他刚来客栈时,也曾偷偷去赌过几次,后被符雄教育一通,就不再玩儿了。今日重拾起来,想必是被激怒了。她厌恶地瞥了那男子一眼,低声对符烈道,“人外有人,输了就输了,不过损失些银子。如果不收手,咱们还下得去船吗?”
符烈这才如浇了盆冷水,后怕起来,放下骰盅,“愿赌服输,小爷我要走了!”他正欲掏钱,对面男子却伸手止住。
“既然你的姐妹也来了,不如也玩一把?”他露出自信的主人般的笑容。
郑朝朝礼貌道,“我不懂这些,也没什么兴趣。您既然胜得过我兄弟,也是厉害的,还是请找其他好手吧。”
“若是你赢了我,我和你兄弟的账就两清了,如何?”
周围的赌徒听到这里,纷纷高昂地喊起来,“跟他玩!”、“跟他赌!”,喊得她心里一阵恐惧和后怕,原来赌徒是这么容易就刺激起来的,幸好自己没有沾染,若是玩得投入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理智停下来,该借此处这些人的模样,警醒一番。其实这样的条件谈出,她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天下有没有这么便宜的买卖。还未回时,符烈凑近问道,“朝姐,赌不赌?”
“这么不安全的事,还是算了吧。我这种只在旁边看过两眼的人,上了场,岂不是输得更多?”
见二人无心,那男子道,“既然如此,那这位小兄弟可得当着众人的面,向我和我的朋友们道个歉,还得承认方才自己做错了,请个原谅。”
符烈凶道,“你之前可没说输了要这样的!”
他目露狠光,“愿赌服输嘛,规矩,当然是赢的人定。我现在既要你的银子,也要你的话!”
符烈恨恨地盯着他,忍辱负重地咬着牙。郑朝朝暗自一叹,心道,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便按下符烈的肩膀,两人坐回位子上,“耳福你是一定没有的。我跟你赌。”
“朝姐?”
郑朝朝豁出去了,道:“大不了就身无分文,我不信,等咱们找到爹,还能没有银子赚。”
符烈拍手附和,“好!就跟他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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