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恩面色发白,正欲辩解一番,却猛撞那一抹神色。那是怎样的神色,他眉头松动,眼中微不可察的怜悯缓缓流露,夹杂着一丝叹息道,“你且回去罢。”
“皇上……”辰硕却是直直地唤道,“宁康!将容华送回宫去好生养着,吃穿用度一切照旧。无诏……不得外出!”
这是要幽禁她的意思……潼恩霎时没了下文,目光中颇见伤感,由得宁康进来恭敬道,“许容华,奴才带您回去吧。”
她唇角勉强扯出一笑,素来风情的眉眼黯淡无光,“嫔妾……谢皇上恩典。”
宁康维诺着不语,直至送她出了外殿,语重心长道,“皇上也是为了保护小主。”
容华静静抬头,心中微不可探,她知道,她的兄长犯下了罪过,父债子偿,自然兄长的错误,就要由妹妹偿还,否则众说纷纭,大臣弹劾,辰硕只幽禁她,也是一种保护。
“谢过公公。本嫔先回去了。”
见着她释怀一些,宁康忙笑道,“奴才恭送小主,小主慢走。”
辰硕眉目间隐有愁色,闭目不暇许久,微微睁眸,心下有了思量。胡憯多蛮横,那儿的君主非是好惹的人物。
国家内乱安定不过一年多些,按照凌桥的实际,虽说背水一战也可战胜,但太平盛世不可多得,尤其登基不久,皇位还未坐热,自然不想生出这许多事。
何况,君御一事尚有隐患,岂能无忧?
辰硕压下心底烦躁,当夜宿在皇后寝宫,竖日早朝问此事。
“启禀皇上,胡憯实我朝之威。老臣愿不惜一切为朝征疆!”赵哲野率先上前昂声,人已年逾四十,身材虽瘦却精炼,面色沉稳,看得出年轻时骁勇的风范。
“皇上,臣以为胡憯好斗多杀,又是蛮夷大国,若要战也必是两败俱伤。”音色清朗沉沉如珠,辰硕目光如炬,一人身着从一品朝服,不过而立之年却任着兵部尚书。
辰硕颔首,静候其言。夏裴之拱一拱手道,“且这原就是北凛结下的祸端,实不必承担,将事端抛回去便是了。”
辰硕凝神半晌,微微摇头,似乎有不可行之处。左相看穿他的心意,也微微上前一步道,“不可。那北凛与我国尚有一纸盟约在。”
左相更为年轻,前任左相失于前朝之祸,思量再三决定让沈氏一族最小的嫡出儿子继承要位,言说最为年幼,可实际也已二十有四。
沈怀瑾静静道,“北凛与我国盟约在身,胡憯虽说是北凛惹下的祸端,可吾国与北凛未尝不成一派。因此应战之,若不闻不问,便是毁约,恐被天下人耻笑。”
辰硕重重闭眼,翻来覆去地难办,然而正在此时,前线来报,胡憯已命人下了战书,其辞极为嚣扈,侮辱之言极为浅显,甚至于连杀两名守关大将以示威。一国之君如心头中了刀子,满腔火气将战书一掷,随着被撕扯的纸业落在地面上的,是他威严的音色。
“战。”他道完这句,便又静默些许,歇下几分气焰,“赵哲野,朕命你率军出征。”
御书房内,辰硕已是累的抬不起头,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穆彬义便将人口收编的登记表递了上来,赵哲野则负手立于一旁。辰硕大概扫视几行,心中有了定数。
截至元启二年三月,凌桥总人口一千二百万,其中皇家预备工匠一百万,皇家预备木匠五十万,为皇宫而作的分散各地的总人数有一百五十万。
大军总数一百五十万。由玉令支配的总数为五十万。精兵三十万,步兵六十万,骑兵十万,弩手三十万,水军二十万。
“皇上,骑兵难养,当下军力充沛,还是能保则保为上啊。”夏裴之恳切地说道,辰硕也只点一点头道,“非必要而不动。”
除去皇家预备人口三百万,大军总数一百五十万,余下七百五十万人口,稳定民众七百万,五十万其中有灾民难民以及逃荒人民,还有些是未登记收编下来的。
“穆大人,”辰硕将小册子合起来放置案上,“现下国库以及屯粮量有多少?”
“皇上,”穆彬义沉声道,“国库现有白银三千三白眼,粮草一千六百万石。”
凌桥总地为五百一十二万公顷,耕地面积为4.81亿亩。(此为现代衡量数据。)
“善。”辰硕心中有了定数,皆还充沛,“赵将军,朕命你率一万精兵,两万步兵,弩手一万,骑兵三千,下云琼,联络地方持有玉令的官员,先仔细探了敌人的底。”
云琼地处西南,山田分布均匀,江湖支流众多,均衡发展,气候适宜。
将战争一切事物悉数交代,又配备了些许银子才肯罢休。
凌桥已许久未有战争,而今饶是辰硕也未尝有十分把握,但尚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亦不能擅自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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