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岁和在刚认识墨凛然之时,是在弘静的上元佳节,那天灯火通明,延续了整个弘静,他妹妹岁莞爱玩,便嚷嚷着要让他带她出去赏灯,也就是那天,他结识了墨凛然,而白岁莞也对他一见钟情。
他知道后,戳着岁莞的太阳穴骂她不争气,这么轻易便喜欢上了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岁莞倔脾气说,妹妹看上的人,哥哥不也喜欢?
诚是说,这小丫头说的话倒是还真的有几分道理。他自幼疼爱她,她的这点儿女心思,他自然也会成全她。
于是,他时时邀墨凛然入府,在他的撮合下,二人倒也真的生出了感情,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按他父亲的脾气是决不允许妹妹嫁给这样一个无功无禄的人的,他心里知道,也就去提点了墨凛然,谁知墨凛然当下就跪在岁莞面前承诺,待有朝一日,他会带着功名,十里红妆,回来迎娶岁莞!
自那之后,墨凛然就去了京都,弘静城在北方,常年与北狄人交往贸易,而京都在江南,与弘静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那独特的风光,确是叫人流连忘返。
可他们没想到墨凛然居然也会深陷其中。在约摸两年后的重逢中,岁莞亲眼看着墨凛然带着探花的功名回来,日日在白府翘首以盼,可等到的却是这个负心汉带着新欢入住探花府邸!
岁莞知道后倒是没哭,却拗着脾气嚷嚷着要去探花府,说是要给探花郎道喜。岁和知道他这个妹妹,于是也就跟着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岁莞倒真的没闹,恭恭敬敬的给墨凛然福身行礼,然后又说要见见他的娇妻,岁和吃了一惊,一脸诧异,谁知更诧异的是墨凛然居然答应了?!
乖乖,这两个人是要闹哪样……岁和看不懂了,现在想起来,只是约摸记得他初见安静好时那丫头长的粉粉嫩嫩的,怯生生的躲在墨凛然身后,可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她骨子里天生有一种倔强,和他妹妹的娇蛮不太一样,是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
“之后,我私下里质问过墨凛然,他怎么能负我妹妹,可他也只是淡淡的说,因在江南被人偷去钱财,受她恩惠,她要我报恩,要我以身相许,所以逼不得已才另娶良人。”岁和坐在安儿身边,慢慢的说着,却突然走开自顾自的倒了口茶。
“你信他。”
“为何不信?于情于理,他还是我结义兄弟。”岁和回眸看她,“丫头,听你这口气,倒是对他颇有微词啊……”
“将军何必套我的话?我只是曾经在江南住过,有幸见过那位小姐,替她鸣不平罢了。”安儿斜睨了他一眼道,“那位安小姐在江南是出了名的才女,除了厨艺差点儿,针线活不行,棋下的也不怎么样,还特别爱逞强以外,江南没有一个人不夸她贤良淑德,她父亲府上的门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不成江南男人死绝了不成?让我相信她要墨凛然以身相许?我是万万不能信的!”
“哎呦喂,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泼辣,不才说你不认识静好么,怎的转头又为她申冤鸣不平?”岁和有了看戏的兴趣,轻轻呷了口茶,玩味一笑。
“只是见过,不算认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这样把岁和嘴里的茶呛了回去,他使劲咳嗽了几声,才慢悠悠的开口说话:“得,是我的不是!岁和多嘴了。”
再之后,岁莞再没见过他,倒是他时常出入墨府探望,他想着,总的来说还是兄弟,不能因为他与他妹妹的姻缘断了也就翻脸不认人,这可不是他岁和的风格。有时候,他还颇觉得这两人担得起郎情妾意这四个字。
诚是说,他觉得墨凛然对安静好确实是有几分真心的,有几次他偷偷的躲在他们俩卧房的被子里大放虎狼之词和颠鸾倒凤之语,本想戏弄一番,谁知在话语稍歇之时,他居然能听到安静好端着点心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着,随后一个盘子咣当作响,岁和有些得意,可之后,再无一点声响……
他有些不明所以,本想出房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儿,却发现这妮子居然……居然将门窗都锁住了!!气的他一下午都缩在床上没有动弹。直到白月初升,墨凛然回府才将锁给解了,也从那天开始,他再也不能自由出入墨府。
“那你妹妹呢?她当如何?”安儿问道,自己喜欢的人娶妻生子,她才不信岁莞会认命。
“那丫头倒是敞亮,轰轰烈烈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弄得全府上窜下跳为她担心,最后自己开门说饿了,就这样,再没提过墨凛然。”岁和脚踩着凳子,旋着茶杯说道,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
安儿知道,他们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是他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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