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若笙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洛川大营,魂不守舍,心力交瘁。
半夜的风那么冷,祝若笙的头发上甚至沾满了初春冰冷的露水,那样湿冷,仿佛要冻到骨髓里去。天色渐渐显出鱼肚白,可那寒雾却最是浓重,冷得人几乎要化成水珠子。祝若笙冻得浑身颤抖,可是她的心却火热地发疼,胸腔里仿佛有火从丹田烧到脸上。
从今天起,一切都变了,祝若笙不再是那只翱翔天际的飞鸟,她再也不能把越千霜当作一个时时宠溺,时时呵护的女孩儿了••••••
想到越千霜,祝若笙心中一痛。那个如雪山上的初阳般纯洁耀眼的女孩,她那么朴拙,又那么纯粹,她那么不加修饰,又那么动人心魄!
初识,在粗粝的军队里,娇生惯养的自己一时水土不服,是小小的千霜站在床前整整守了自己三天三夜,交往,惊讶于这孩子对自己毫不怀疑的信任,会黏在自己身边,会甜甜地唤自己“若笙姐姐”,哪怕继任越家家主,在那回眸的一瞬,千霜在祝若笙面前,仍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仍会俏生生地唤她:“若笙,若笙。”
怎忘,那铁马冰河的醉卧沙场,怎忘,那生死与共的万里黄沙。你我在沙场之上合作默契无瑕,南征北战,有你做伴,年华潇洒。
那些五光十色的流年,那些温暖缱绻的时光,仿佛前世已相识,轮回光阴千年梦,是在黄沙百战前,还是在云京花灯下,是越千霜掏出自己绣的小兔手帕的一刹那,还是越千霜将莲花灯递到自己面前的一韶华?
那样柔软的心绪,甚至一度让祝若笙忘记了自己是高飞的凤凰,只愿做这只可爱小老虎的羽翼,为她遮风挡雨,带她纵横天下。
千霜金色的眼睛里永远充满了阳刚与希望,干净,而纯粹。哪怕是再恶劣的环境,哪怕是再黑暗的极夜,她的金色眸子永远那样明亮地注视着这个世界,那发仿佛永远不会消退的热情,刚烈,坚定,炽热。那是让所有在这个尘世苟且的生物都能够感受到的光,让人温暖,让人融化,让人贪恋。
这样纯粹的千霜,这样温暖的千霜,这样信任自己的千霜。
千霜,千霜,谋算你,我如何能够啊?
祝若笙冷得直哆嗦,心中却想着越千霜。她迷迷糊糊中居然径直走到了到白虎节堂,那是越家人才有资格下榻的地方,当年哪怕霍启洲一手遮天都无法染指这座神圣的庙堂。
祝若笙悄悄走进越千霜房间,那灯火明明灭灭,不甚清楚,却着实温暖。祝若笙已经冻得脑袋发抖,她什么也顾及不到,她只想看看千霜,看看她干净的眼睛,让自己知道自己还活着,自己还能有血肉地活着••••••
千霜,你会理解我的吧,如果••••••如果我把一切都说出来,你会懂我,你会帮助我,拯救我的吧••••••
千霜,我好冷,救救我••••••
祝若笙将冷得打颤是纤细手指搭在门栓上——
“欸~真讨厌,天这么快就亮了,我还想搂着姐姐再睡一会儿呢~”即使隔着一扇门,祝若笙也能听到衣料紧密摩挲的声音,越千霜甜腻腻的声音尖刀一样刺着祝若笙的耳膜,那样甜甜的依恋,犹如小猫对主人温柔而撩人的黏叫声,轻轻低低,挠得人喉头发痒。
鬼使神差般地,戳开纸窗一个小洞,透过这个小洞,祝若笙看到了她这辈子绝对不想再看第二遍的场景,那场景着实香艳,对祝若笙来说却是地狱末日般的情景!
芙蓉帐里,藕纱轻扬,那缱绻缠绵的风流在光影交叠中,不经意间,将军四壁雪,染做浅浅桃花色,将黎明前的浓浓寒流,轻轻化作了溶骨销魂的暖情香。
牙床上,正铺着一张白熊大皮,那白熊是越千霜早年在凌云城北部猎到的,毛色雪白,光泽亮丽,碎软绵绒,堪称极品。越千霜对这张熊皮素来十分爱惜,从不肯轻易示人,如今,却这般堂而皇之地将它铺在此处,迎承着一个身着藕色纱衫的绝色美人。
越千鸿蓝眸氤氲,仿佛有融不开的款款柔情,解不开的绵绵情丝,她浑身似没了骨头般软软倒在雪白的熊皮之上,乌发似流水铺洒流淌,如水墨入生宣,黑与白,对比强烈地让人心颤。她宽松的领口松开了,袒露出丰满的春光无限,甚至一缕蜿蜒秀美的发丝还顺着她妖娆的曲线悄然流淌而入那两颗雪山之间深深而芬芳的洁白峡谷,而当那白熊粗糙的皮毛搔到她白牡丹花瓣般娇嫩水滑的肌肤的一瞬竟让人心中一阵触电似的战栗!
越千霜娇痴地趴在越千鸿身上,如当年在镇祟塔时一般无二。她只身着月白色丝绸亵衣,显出少女玲珑的曲线,长长的紫发散开了,与越千鸿美丽的乌发深深交缠成一匹魅惑的锦缎,她醺醺然枕在越千鸿柔软的胸脯上,嗅着美人颈间若有若无的暖融融诱人馨香,只觉魂销骨醉,荡悠悠不似人间。越千霜挽住越千鸿纤腰,贴着雪白娇嫩的颈窝轻轻磨蹭:“姐姐,我不要太阳出来这么早,我要再搂着你睡一会儿~”
越千鸿小巧的鼻尖轻轻蹭了蹭越千霜额头,柔声道:“那我捂住你的眼睛,等睡饱了再唤你。”
越千霜嘻嘻一笑,反手托着腮压在越千鸿身上,左手捻着越千鸿的发丝,轻轻挠着越千鸿芙蓉般娇润的面颊,笑道:“姐姐还当我是小孩儿呢,我不依!你亲亲我,你亲我一下我才起来呢!”
越千鸿甜甜一笑,仰起头,那乌丝便如黑色的锦缎直直垂下,樱唇一点,娇柔婉转,若粉蝶蹁跹,如梦似幻,涟漪似的轻轻点在越千霜额间。越千霜神魂飘荡,搂着越千鸿往她脸上狠狠亲了几口,大笑道:“好啦,充电完毕,霜霜我现在元气满满!”
越千鸿含羞起身,松垮垮的纱衣露出香肩一痕,却只顾拿出越千霜的衣甲,为她细细穿戴,越千霜也拉好越千鸿的单衣,为她系上博带佩环。越千霜乖巧地坐在镜前,越千鸿拿起一只七宝檀木小梳轻轻梳理起越千霜长长的紫发,戴银冠,配良玉,束云簪,小心翼翼而水到渠成,仿佛经年的朝夕相处,仿佛那十一年的时光里二人从未分开。
梳理完最后一缕紫色的秀发,越千霜已焕然一新,只见她里着紫衣,外著银袍,披着掐牙虎皮披风,内织白虎暗纹,上戴着银白仙鹤长绶护心镜,下配着精钢鱼鳞连环锁子甲,踏着银丝织就白犀牛战靴,缂着沧浪纹。一头委地紫发高高束起,金色的眸子炯炯有神,更显她英姿飒爽,神采飞扬,却见她一向白皮的面色此时却微微红润,若春日里初开的桃花,夭娆秾妍,眼角微微媚红,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镜中对她含笑的越千鸿。
越千霜背对越千鸿,却在肩上反扣着千鸿娇嫩的小手,常年握刀的指腹带着精悍的老茧,轻轻摩挲着越千鸿细腻的手背。越千鸿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蛋轻轻贴在越千霜脸侧,温柔微笑。
“今天我一定能精神百倍,加速修复洛川城!”越千霜对着镜中的越千鸿自信笑道。
“姐姐,你就陪在娜惹身边,什么都不要想,这次,我会保护你,你要做的,就是陪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我。”
“我会的,霜霜,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你就是杀了我,我也绝不离开。”
“姐姐,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越千霜猛地回头将越千鸿搂在怀里,似乎害怕她又偷偷溜去了似的。
越千霜努力让自己忘掉娜惹昨天偷偷告诉她越千鸿被血脉诅咒侵蚀已经深入骨髓的事,努力让自己保持最开朗的笑容,姐姐,我不想去想明天,我只想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至少我要让你在今后所有的时光里都幸福、快乐,姐姐,请坚持下来,请•••为了我,活着。
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别再丢下我••••••
越千鸿只是温柔地凝望:
“好的,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姐姐••••••”
此时窗外的第一束阳光撒了进来,将姐妹二人镀上一层圣洁而温暖的金色光晕。
如此姐妹情浓,春光融融,门外的祝若笙却觉冰凉彻骨。
越千鸿昨天才恢复正常身份,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将她抱上了你的凤塌牙床。
是啊,她这么美,这么强,又这么温柔,她会比任何人都爱你,她是你的至亲骨肉,是你的心肝手足,你可以无所顾忌地亲她爱她,因为你们是姐妹。
而我,从来只是停留在你肩膀的飞鸟,妄想成为你的羽翼,却不想,你从来就不缺这样一双翅膀。
现在,【死神】的骨翼已与你水**融,你已是真正插上双翼的战神白虎。
那我呢?
我算什么?
祝若笙全身颤抖,周身骨节“咯咯”作响,脚下仿佛是软的,头晕眼花金星乱坠,忽觉颈上一痛,便呜呼哀哉往后栽倒。
“纸巾都没准备好就来偷看,活该厥过去。”娜惹皱着秀丽的眉头费力地托起祝若笙肩膀,她小小的两个鼻孔还塞着两团纸巾,那纸巾上还带着点鼻血:“话说千鸿姐的皮肤真的好嫩好滑,好想摸,好想摸啊~~~真嫉妒千霜姐姐能够独占着搂一个晚上啊啊啊!!!哼,下午我一定要连本带利地摸回来!”说罢还怒视祝若笙:“看你那小身板,怎么还这么重!都没空意淫美女和思念白羽哥哥的美貌了!”说罢便一边托一边骂,将祝若笙跌跌撞撞地拖进了自己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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