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把她带回了客栈,施法查探了她的元神。不出她所料,自己的一丝灵力真的在她的体内。大概是被神族圣女所伤时,自己神识薄弱,一不小心分散出去落到了她的元神里。
曼珠法术的浅蓝色光绕着她的指甲回到体内。蓉瑶的额头上蒙了一层汗珠,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样了?”白泽问。
“办法是有,不过风险有点大,不小心我们两个都得赔进去。”
“月圆之夜,带她去幽冥界。以我之灵,找一朵彼岸花。”
他人不知,曼珠要找的彼岸花不是一般的彼岸花,曼珠所提是一朵白色彼岸花。混上曼珠的血,以花为媒介把灵力从蓉瑶体内带出来,再回到曼珠体内。
“月圆之夜?那不就是今天晚上。”林隐发问。
曼珠无情的给了他个白眼,然后吩咐道:“云袖,收拾一下,即刻动身。”
“是,少主。”
幽冥界,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比往日来的都要好,而那个被曼华留下的人,叫韦意,他也在等着月圆之日。
这天曼华把他带回房中,给她看了那朵彼岸花,这花与奈何桥畔的彼岸花不同,这彼岸花,是曼珠前世就在幽冥界的,这彼岸花外花为红,内花为蓝。
“你可想好了?”
“嗯!”
“这是彼岸花,你把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就能唤醒你前世的记忆。不过,你的魂魄很有可能被她吞噬,永世不得轮回。”
“嗯,我知道了。”
曼华施法变出了一个匕首给他。
“给!”
华意接过匕首,起势好久,就是不敢下手。
曼华翻了个白眼尽是无奈:“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女子一般。”
说着,他便把华意的手指划破,把血滴在了彼岸花上。
华意的意识渐渐模糊,曼华用手指轻轻怼了他一下,谁知他竟然倒在了曼华身上。
曼华把他扶上床,盖好被子,小心照顾他。
曼珠几人到了冥界,守在冥界入口的神荼,郁垒,硬是把他们拦在了外边。
曼珠往白泽后面藏了藏,贴近他道:“你赶紧,想办法让我们进去。”
“你平日里那神气劲哪去了?”
“别废话!”说着曼珠还使劲掐了白泽的后腰,云袖,蓉瑶两人直觉得没眼看。
“在下青丘白泽大殿,特来拜见东岳大帝。”
白泽拿出了自己的信物来给她二人。
那两兄弟商榷后,便给他们让路,大抵应该是觉得青丘之人自己也得罪不起。
“走吧!”
“姐姐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林隐这一路上都没有机会跟曼珠说上一句话,如今有了机会可得问上一句。
曼珠对谁都不太热情,但除了白泽,她似乎在他身上把所有的温情都用了个精光。
“没人的地方。”
大家都很疑惑,但只能随着她走。
幽冥界彼岸花最多的地方便是奈何桥旁,或者是在进阎罗殿准备入轮回之时,可曼珠没有选择这些地方,她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秘境,里面的紫藤萝花倒是很多。
“来这干嘛?”白泽问。
“看月亮。”
如今离午夜仅剩半柱香的时间,而只有在月圆之夜这朵别样的彼岸花才会出现。
月光如织,白泽望着曼珠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若是有天自己能揭开她的面纱那该有多好。
白泽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曼珠便用有些犀利的眼神看她:“看够了吗?”
白泽没有回答,一旁的林隐笑嘻嘻的捧着他的脸凑了过来:“看不够!嘿嘿!”
蓉瑶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她的手直捂着胸口。
“阿姐,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阿姐没事!”
林隐虽然有时有些不正经,但他对蓉瑶还是极好的。
“快了,就快了!”
曼珠一直盯着那月亮,直到它那最后的残缺一口被缝合。
曼珠的左手唤出一把匕首,把自己的右手划破了个口子。
她以血为灵,双脚慢慢离地,终于那朵白色彼岸花直奔着她的血而来。
“就是现在!”
蓉瑶也与她一样,两人的手各拽住一侧的彼岸花。
那朵彼岸花颜色的变化比较明显,由白色变成了粉红色,最后成了红色。
而彼岸花不只是让他们两人交换灵力,更多的是让他们想起了以前的事。
在曼珠的记忆里,最难忘的就是当年她母亲亲手把她送去轮回道。曼珠一直都很想问问他,此举到底为何?而蓉瑶她心里一直想的也只是年少时母亲对自己那份独一无二的爱。
半刻后,蓉瑶有些虚脱了,在她回落到地面上的时候,虚弱到只能靠着林隐才能支撑不倒。
而对于曼珠,按照白泽所想,他体内的魔气似乎更强了。
“阿姐,阿姐。”
蓉瑶昏了过去。
“姐姐,我阿姐她没事吧。”
“她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泽小心翼翼的拉起曼珠的右手,无比担忧:“疼吗?”
曼珠没回答,只是慢慢缩回手,用袖子挡了挡。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云袖。我们走。”
白泽拉住曼珠的手臂:“天色已晚,明日再走吧。”
白泽给云袖使了一个眼色。
“额,少主,我觉得白泽公子说的有道理。”
“嗯,那就找一家最近的客栈,大家先歇歇脚吧!”
另一边的曼华也只是会乖乖的守在华意身旁,看着华意时而痛苦,时而开心的表情而无能为力。其实曼华也知道,再过两个时辰他就必须要叫醒华意,若他不醒那他就入不了轮回,投不了胎了。
“阿蒂,阿蒂?”
阿——蒂——这应该就是他喜欢的人的名字吧。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眼角的热泪,顺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滑落,曼华也用袖子帮他拭泪。
客栈内,微风吹起一帘轻纱,曼珠刚出浴,换上白色长衫,准备睡下。
刚走向床边,就敏锐的觉得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毕竟像他这样的被四海八荒忌惮的人总是更敏锐些。
奇怪的是,对方似乎没什么杀意。
“是谁?”曼珠轻轻淡淡的声音响起,透着不易察觉的寒意。
“我。”一袭红衣从柜子后面走出,他闭着眼,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手里拿着一个糕点盒子。。
她掀起被子的一角:“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刚才沐浴更衣的时候。”
“你!!”
曼珠此刻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逗你的,刚来不久!不过我来的好像也挺是时候能看见这么一张精妙绝伦的脸。”
说罢,他就自顾自的走向床榻,直接坐了下来,两人的距离又到了难以言传的境界。
“出——去——。”曼珠声音没什么波澜,但明显是怒了。
白泽一副无赖相:“姑娘受伤了我总要来看看不是。”
“我就算伤了,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曼珠淡淡道。
他默了默,理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只好硬着头皮道:“我赌,你舍不得!。”
“你觉得呢?”曼珠的脾气慢慢消磨殆尽了,右手上凝聚了邪肆的光晕,看似柔柔的一层,实际力量极其霸道凶残。
魔族的力量都有一种毁灭的元素,而曼珠的那一种又不同于一般魔界之人。
“我记得,我初见你的时候你受伤了,但也就是乖乖躺在我怀里一会儿,等我再回来,你就还是那个凶婆娘。”他慢悠悠的摇着折扇,艳红瑰丽,风华绝代。
曼珠想了想,还是收起右手上的魔气,看了他一眼:“话说回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来跟我叙旧?不会吧!”
“嗯,我……我……”
曼珠可没有那个耐心。
“没事就出去!”
白泽被曼珠推出门外,白泽靠着门若有所思。今夜也不知是何缘故,天色暗沉沉的,幽冥界哀嚎声一片,也不知是谁得罪了引煜。
“滚,都给我滚出去!”
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
原是她去看曼华,可正碰见他二人举止亲昵。
华意醒后,曼华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曼华死死的低着头,眼睛也不敢再看华意,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生气自己将他带了回来,害他找不回全部的记忆。
“曼华,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应该……”
“我……你先听我解释,因为彼岸花之术若是持续到天亮,你就会气血耗尽而死,所以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把你带回来了。”
华意听完曼华的话,表情瞬间凝固,他不敢相信曼华竟然会这样做,本来眼看就成功了,眼看他就可以恢复记忆,可是现在,却是半途而废。
华意没有跟曼华说一句话,而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离开离开这里,虽然现在的他连起身都很困难,但是他还是使劲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曼珠以为他要离开。
“华意。”曼华二话没说的跑过去抱住了他,她害怕,她害怕他会离开自己。毕竟他是在姥姥死后自己的唯一一个亲人,朋友,“别走!”
华意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当初曼华刚刚见到他时的样子。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风从窗外吹进来的声音,此时的两个人都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曼华的手还是那样紧紧的,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而此时引煜也在窗外看着这一切。
华意见曼华没有再说话,便用手拨开她的手离开了。
此时的房间只剩下了曼华一个人,无助,难受,同时她也感觉十分的害怕,虽然她想追上去在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害怕她追上去后华意会告诉她,他恨她,讨厌她。
几日后曼珠都没有看到华意的身影,她去了很多地方去找他,奈何桥,忘川河边,都没有。
忘川河的风依旧那样的寒冷,曼华有时也会想,这河底到底有多少女子的精魄,留下了多少人的泪。
坐在忘川河边的曼华靠着树休息,她累了,很累很累。
“为何不回去休息?”
曼华以为是华意回来了,她猛的一回头,看见的是引煜。
引煜坐在他旁边:“怎么,不欢迎我?”
“没有!”
曼华安静的躺在引煜的腿上,一只小手紧紧的抓着引煜的手,不住落泪:“哥哥,我把一个人弄丢了!”
引煜心里不是滋味,但又很开心。
“丢便丢了,人生在世,每个人也都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引煜低着头,安静的看着怀里的曼华,那溺爱的安神恨不得将曼华整个人都困在里面,一分也不想离开。
其实他还是有些愧疚于曼华,他也承认,毕竟是因为他的私心曼华才如此痛苦。
“对不起。”
引煜小声道。
“什么?”
引煜眼圈微红,强颜欢笑:“没没事,就是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
他喜欢她,因为这么久的陪伴,他心里早就慢慢的有了她的位。
引煜有些愧对的看着曼华,慢慢的用手抚摸着曼珠的头发,很轻,很轻……
“我希望你你过得好。”
曼华抬起头,深情对视下,他知道引煜在想什么。
“引煜,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
哥哥,六百年的陪伴,却也只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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