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凉城的时候,已是三伏盛夏。
路上师兄也一直保护着我,尽量不让我感时花溅泪,这一路走走停停,见了不少新奇的东西,一个多月的路程,硬生生被我拖成到了夏天。
凉城王的夏,好像更繁华。
蝉鸣鸟叫,照映着绿瓦红砖;道路错落,行人络绎不绝;饭馆酒家,内堂里人满为患;沿街摊贩,各色物品眼花缭乱。这儿是京城,当真是天子的脚下,一砖一墙都是热闹的。
我沿街而走,想着日后的生活,得先找份差事做做,毕竟这钱一路上已花不少。今晚倒是还能找家客栈歇脚,可明日可能就露宿街头了。
但我没什么本事,想来想去也只能去大户人家问问可有招丫鬟的没有。
寻了一家在京城最边上的小客栈,那房间一踏进去便是一股陈年的霉味,被褥也是湿冷湿冷的,盖在身上像是一块千年寒冰,怎么也捂不热。
我缩紧了身子,师兄本来该在床下睡着的,可大概是怕我冷,所以睡到我身侧,帮我取暖。我感觉十分不自在。
“哎,你这几个月,好像胖了许多啊”我摸摸他的肚子,看来是这些天照顾的太好,有些鼓鼓的,身材也比原先圆了不少。
我想逗他一番,就捏了捏他肚子上肉,师兄,便与我进行一番撕扯。
本就是调侃,以为不过会惹来一番动乱,谁知我们一个不小心,一起掉到了床下,我躺在师兄身上,心跳的更加厉害。
“你,你赶紧下来。”
我从他身上起来,乖乖躺回床上,师兄也是。他看看我,翻了个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后背,便睡着了:“师兄,你怪我吗?”
他没回答,我只当做她睡着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退房。店家说,这康王府在招丫鬟,让我去一试。
我不认得什么康王,但能配得上王府的,大概也只有天子的兄弟,想来在那寻分差事,待遇也不会太差。再说我也没什么追求,只要是能养活我和师兄,就已很好了。
我寻思着去王府的道路,东看看西看看,生怕偌大一个府邸就被我忽略了。许是看得太出神,连冲过来的小孩也没看见,愣是被撞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那孩子连忙道歉,可我听这声音,有几分熟悉。抬头一看,倒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可不是那日把我撞倒还说我好丑的小孩。
按理来说,我不该与一孩子计较。可无奈的是我这仇确实被我记下了。
“姐姐,你没事吧。”他见我不说话而是盯着他看,以为是伤到哪,开口问道。
呵,也不见那天叫我姐姐,当真是个看脸的孩子。
我心里冷笑,想着不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地放过他,便装模作样的摸着自己的腰和腿,喊到:“哎呦,我的腰疼,腿也疼。”
其实只是屁股疼罢了,可我实在不好意思在街上喊出来,假装是自己的腰疼腿疼。
他一听我这话,急了,怕自己受责罚一般,“那要不姐姐跟我去段府,我找人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我急忙回绝道,生怕他硬拉着我去段府。“你给我点银子,我自己去看就行了。”
“这哪能啊?”男孩执意让我跟去他的段府,还叫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随从,抬着我走,抱着阿裘。
这下可好,没骗到钱,还羊入虎口。
段府在京城的
刚被抬进段府的大门,迎面便撞上了那日和男孩一起的男子,段城。他见我被抬着,皱了皱眉头,向男孩问道:“段俞,你可是又闯祸了?”他本就长得透着凶气,再一严肃的质问,连我都不觉脊背发凉。
段俞显然也被吓到,支支吾吾回答:“我方才出门玩,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姐姐。她说她腰疼腿疼,我便带她回来找大夫来看看。”说罢,他怕段城还不相信,指指我说:“不信你问姐姐便是。”
段城看向我,我在目光的注视下点点头。
“我叫你多少回,不要瞎跑,你怎么就是不听。”段城看着段俞,一脸无奈道。
段俞知道自己有错,也没反驳,小心承认错误,说是再也不敢了。
我看着他们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全然不顾还被抬着的我,倒是先唠上了。
“那个,我可以走了吗?”我弱弱问道。
段城这反应过来还有个被忘记的我,说:“姑娘放心,即然是我弟弟的错,我定是会负责的。”
“不用了,我还有事。”我连忙开口拒绝。今日本该在康王府谋差事,可现在却在段府抽不开身了。倘若再不找落脚之地,今晚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可段家两位公子执意不让,说是要找大夫来看看,我纵然百般解释,这耐心也磨没了,吼道:“你们若真有愧,就找份差事给我,让我有个落脚之地,不然今晚我没地方住了。”
段氏兄弟被我这一叫愣住了,半响,段城笑道:“这有何难?改明我替你在段府弄个职位,放心便是了。”
“对啊对啊,我正好缺个丫鬟。”一旁的段俞叫道。
我心想我才不当你的丫鬟,这两次的仇可都记下了。
段城给我安排了间偏房,让我在那先住着,等日后伤养好了,再去工作。
凉城进入了盛夏,不到午时太阳便毒辣辣的,,照得人没了力气,可京城却愈发热闹,从白天喧嚣,到夜市初上,不曾歇息过。
这几晚时常会能梦到以前,好像是悲伤的事,因为醒来时,泪水又湿了枕头。
那段岁月是一片空白,是我怎么也想不起的过往。就好像记忆的缺口,在我人生下落下的尘埃。
你看着繁花似锦热闹非凡,可我的心却是凉的了。
凉城的夏,于我来说,还是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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