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大人怕输了丢面儿?”
颜奚总是能让他火冒三丈,薛潜冷哼一声:“本官是担心颜知事你输不起。”
“大人放心,落子无悔。”
颜奚撩袍坐在薛潜的对面,她执白棋,薛潜执黑棋。
画舫飘飘悠悠,室内俩人你来我往,招招犀利,薛潜从起初的松松垮垮逐渐端坐严肃。
静静燃烧的烛火早已结出一串串的蜡,画舫外的欢歌笑语也逐渐消失,秦淮河上的灯火逐渐变暗,来此寻欢作乐的客人们也禁不住夜的疲惫,醉倒在了美人的怀中。
颜奚和薛潜不知下了多久,一旁侍候的翎烟姑娘,也已趴在桌上睡着,棋盘里的棋子寥寥无几,黑子白子看起来还是势均力敌。
颜奚还是精神抖擞,薛潜却有些撑不住了,他盯着颜奚那掩饰不住雀跃的表情,只觉得自己被人骗了。
“薛大人若是想提前认输也不是不行。”颜奚认真地说。
“颜知事还是看看你的黑眼圈吧。”
“听闻薛大人头疾未愈,莫要逞强。”
“闭嘴吧你!”
……
渐渐的,棋盘之上白子的优势渐显,黑子明显败下阵来。
“噔——”颜奚落下最后一颗棋子。
“呼——我赢了!”颜奚微微一笑,笑容明媚如阳。
薛潜的表情无法掩饰的难看,他举着棋子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好—很好——”薛潜咬牙切齿。
“大人,莫要忘了你之前的话。那下官就在顺天府,等着大人的案宗了,天色已晚,大人早些休息。”颜奚有些欠揍的笑道。
薛潜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只是低头看着棋局,颜奚起身走出船舱,叫醒了浅寐的船夫。
船夫半睡半醒中将船停靠岸边,颜奚跳下船,刚要走,又像是想起什么,一阵小跑跑回船舱。
“薛大人!”
薛潜下意识地抬头。
“别太气,气大伤身。”说完一溜烟地跑下船去。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照在秦淮河之上,折射出温润光芒,颜奚哼着川渝小曲,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黑黑,月光光,照四方,婆婆哩,幺儿乖,坐堂堂……”
月光透过纱窗照进船舱,温柔地抚摸着薛潜妖艳俊朗的脸庞,向来充满了桀骜自信的脸上此刻却汇集了失落、疑惑、迷茫、怅然……
薛潜呆呆地坐在画舫里,听着渐渐走远的歌声,竟觉得输给他倒也没什么,毕竟,他这样有意思。
“总是赢岂不是很无趣?”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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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衙,田府丞处。
“可以啊!几道。能让松卿改变主意的人,你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欸,来说说,你是怎么说服他的?”田雨看着眼前整齐的案宗,惊叹道。
颜奚想想昨晚薛潜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颜奚与萧玖弈棋也鲜少有输,所以她对自己的棋艺也算自信。
“薛大人其实还是比较好骗……哦,说服。”
“为什么我不行呢?几道你有什么技巧吗?”
“说实话,薛大人比较自负,你只需要在他比较自信的事情上打击打击他就可以了。”颜奚说的云淡风轻,田雨却听的一脸雾水。
田雨挠了挠后脑勺,“打击松卿?我怕不是在做梦?”
颜奚打断他,道:“哎呀!不说这个了,我们快些开始看案宗吧,如此多的案宗,我们俩还要多费些功夫才是。”
通过与田雨相处的一段时间,颜奚与田雨逐渐熟悉起来,互相之间也不再以礼相称。
“哎呀,不着急的,你先看着,我先去给咱俩泡壶茶。欸,几道,你喝什么?”
田雨这人脾气秉性都极好,只是做事不上心,比较佛系,喜欢享受生活。
“随便!”颜奚对茶向来是不讲究的,只要能解渴就好。
“你呀你!小小年纪,就知道公事公事,不懂得享受。”田雨边沏茶便嘟囔。
颜奚在一旁认真地看案宗,自动摒除田雨的嘟囔,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靠田雨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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