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今天谢谢大人。”
颜奚今日对谢隐说了很多谢谢。
“这是本官应该做的。”他一直这么说。
虽是这么说,颜奚却明白他本可以置身事外的。
想到谢隐刚刚对薛潜说的那番话,颜奚忍不住问道:“大人,医所里的毒可查到下落了?”
“没有,京城中没有买这种毒的药铺,这种西域九虫曼陀一般人用不起,除非有特殊途径。”谢隐皱着眉道。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本官记得詹淑妃是西域人,未进宫前是西域舞女。”
颜奚的脸色变了变,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可就难办了。
“大人是不是已经猜到是谁所为呢?”
谢隐倒也没隐瞒,他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四”“九”二字。
“詹淑妃身份卑微,却生了两个儿子,一位是四殿下,一位是九殿下。四殿下为人处事成熟稳重,九殿下却是狠毒阴鸷。”
“大人觉得是九殿下?”
“按理来说应该是的,我派人调查了四殿下和九殿下,那日只有九殿下去了京外。但是这却并不能证明什么,因为詹淑妃已在京外养病数日。而且……”
谢隐顿了顿,“如果真是九殿下,本官不明白薛潜为何会与他合作,这是本官最疑惑的地方。”
“大人似乎对薛大人很是熟奚呢。”
颜奚托着腮兴致勃勃地试探道。
谢隐低头瞅见她那张青一块红一块的脸上浮现出的狡黠,不着痕迹地嘴角上扬,无奈地摇了摇头。
颜奚注意到了谢隐的眼神,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她抿了抿嘴唇,慢慢地把手放下来,坐正,恢复了以往的端正有礼。
谢隐好笑地看着她红的滴血的耳垂,嘴角的弧度加大,眼睛里盛满了宠溺和笑意。
“我与松卿,临安是少时的友谊,算的上是总角之交。他父亲原是昭元十三年的大理寺卿,却因为十年前的陇中案被陛下赐了绞刑……”
说到这儿,谢隐脸上露出明显的落寞。
“薛伯父是当时难得一见的清官,两袖清风、廉洁奉公。薛府当时可谓是门阀士族里清流,连松卿的母亲难产,薛府都请不起一个好的大夫……”
颜奚微微有些吃惊,原来薛潜也是当年陇中案的受害者,那他为何想得到祖父当年的遗书,那封遗书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谢隐见颜奚脸上的惋惜、怅然,继续道:“松卿他小时候穿的鞋子衣服不是短了就是大了,害得他老是被京中富家子弟嘲笑。”
“大人,下官同情薛大人的经历,但却越发厌恶他现在的所做所为。”
“本官也是,昔日挚友,如今却成陌路。但依我对松卿的了解,他是不太可能与八爷党合作的,八爷并非他心中的明主。”
颜奚听出了谢隐的言外之意。
“大人……也觉得当今太子并非明主吗?”
谢隐看向她,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颜奚以为是自己冒犯到了,连忙道:“下官僭越了。”
谢隐收回目光,自嘲道:“本官不参与党派之争,选择了明哲保身。松卿说的没错,本官也只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没有没有,下官并不这样觉得,大人您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下官知道大人并不是那样的人。”
颜奚听见后连连摆手,那焦急的样子把谢隐逗笑了。
“你怎么知道本官不是?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下官绝不是奉承大人,大人是下官见过最好的官。”
少女认真坚定的眼神令谢隐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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