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之缘

这是薛潜第二次见颜奚。

少年站在梨花树下，头发如黑玉般发着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梨花飘落，

薛潜与彭侠并排站着，颜奚站在田雨身后。

“老田，刑部的人无能，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薛潜跳过彭侠，与田雨道。

薛潜和田雨认识，是在秦楼楚馆，是在秦淮河畔。

“松蕴放心，我呀，定会竭尽全力，为老弟你解忧。”田雨永远笑嘻嘻的。

“哎呀，我忘记介绍了，唉？不对，松蕴你和颜知事，是不是认识啊！”田雨把颜奚拉到前面。

“一面之缘。”薛潜盯着颜奚，眼神仿佛看见了猎物。

“薛大人莫不是忘了，是两面之缘。”颜奚抬头无辜又乖巧地回看着薛潜。

少年装的再像，薛潜阅人无数，还是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狡黠。

薛潜随口胡诌的酒楼相遇，早被他忘了，没想到这颜奚倒是挺记仇。

“哈哈，是本官忘了，贵人多忘事。”薛潜大言不惭。

“确实，大人您贵人事忙，又头疾初愈，许多事情记不清楚很正常。”颜奚假惺惺道。

薛潜险些被一个小官抓住马脚，偏这小官还阴阳怪气，蹬鼻子上脸。

“头疾乃是本官的顽疾，无碍。倒是颜知事对本官了解颇多，本官真是倍感荣幸。”薛潜反将一局。

“薛大人名声远扬，这京城人人皆知。下官不过是常听戏文罢了，平日里也未与大人您过多接触，不过是了解皮毛。不过，大人的轶事确实是很受百姓欢迎。”

薛潜的名声之臭，京里京外，又有谁不知道呢？

彭侠看薛潜神情有变，忙打圆场道:“薛大人受百姓敬仰又岂用你说？还有，大人说话你听着就是，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你自己几斤几两了？”

薛潜倒是觉得这个颜奚颇有些意思，伶牙俐齿、扮猪吃虎，关键是还长得还……挺好看。

“下官知错。”

薛潜挑了挑眉，“颜知事你与你大哥当真是一点也不像啊！孟章刚正不可屈，颜知事却是能屈能伸。果然不是亲兄弟呐！”

颜奚听见此话，心生警觉，薛潜想必已经开始调查自己的身世了。

“下官身世可怜，幸蒙孟父收怜教养，下官自小便生长于蛮荒，大哥长于诗书，自是秉性不同。”

“是吗？”薛潜阴阳怪气地问。

颜奚不再说话，低头装恭敬。

“松蕴，你就别为难颜知事了。”田雨笑嘻嘻地打圆场。

薛潜又挑了挑眉，颜奚现在低头站着的模样倒是乖巧柔顺，只是这都是他的伪装罢了。

“老田，辛苦你了，今晚一起喝酒哈！”

“好，哈哈！”田雨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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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田府丞处。

颜奚皱着眉看着公案上的寥寥几字:正月十五，京城戏楼名角宋秋月，于淮安王府为淮安王妃唱戏助兴时离奇死亡，死时口吐鲜血，死不瞑目，经仵作查验并未中毒。

因着是正月十五的缘故，淮安王府上下不安，不断传出些奇奇怪怪的谣言。淮安王妃因受惊吓而小产，淮安王作为陛下较为重视的弟弟，此事陛下下令严查。

然而此案查了三月有余，却是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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