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在听完读票后,倒不觉得意外,反倒欣慰地笑道:“朕钦封皇七子陆衍为顺远候,担任此次赈灾特使!”
自众位皇子中走出一位身穿白袍红领的少年,那少年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但并不影响他身上矜贵温和的气质。
他低垂着的眼眸微微抬起,似乎有江南下不尽的烟雨,使人想起温柔缠绵的江南,亭台楼阁,才子佳人,恰到好处。
“儿臣谢父皇恩赐。”
朝堂之中却有隐隐约约的质疑声,细小嘈杂的声音便如蚊蝇低鸣,令人心生厌烦。
陆原眯了眯眼,压抑着怒气,道:“诸位爱卿何时学会卑贱如蚊蝇般嗡嗡乱叫的?”
刚刚还在低语的大臣们立刻面红耳赤,不敢做声。
“陛下,臣私以为此次推选不太合适。”兵部尚书陈文走出列。
他留着短短的胡须,黝黑粗犷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抿着嘴时不怒自威。
传闻陛下当初打天下时,文有吴桢严复,武有陈文陆濂。陈文是陪着陛下出生入死的老臣,在朝中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
“陛下,臣乃武将,不会说漂亮话,说话可能不太中听,还望七殿下和陛下莫怪。”陈文板着脸向陆衍鞠了一躬,继续道:“臣以为七殿下不适合前往苏广赈灾,原因有二:一则七殿下腿脚不便,此去苏广路途遥远,洪水冲毁多处官道,马车一路颠簸,殿下恐遭受不住;二则殿下身体较弱,常年吃药,臣听闻七殿下所到之处,药味浓郁,这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是闻到如此浓郁的药味,不仅起不到安抚百姓的作用,恐怕还会另百姓心慌。”
陈文一番话毕,朝堂上下皆静了一静,这话也太不中听了些,这不是摆明了说七殿下是个病秧子加瘸子吗!
陆衍却并未生气,反倒微微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呵呵呵,陈大人此话多少太过牵强了些,大人您是武将,说话确实太不中听。臣乃文臣,臣以为七殿下最合适不过。原因有三:其一,七殿下乃是众臣推选,一人之言不可信之,但多人之语不可不信;其二,七殿下在身体微恙的情况下,仍能克服不适前去赈灾,更能激励鼓舞百姓;其三,灾区湿气重,多虫蛇,殿下体携药香,正好可以驱虫避湿,给百姓带去福泽。陈大人既然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下次还是不说为好。”
朝堂之上发出些许低低的笑声。
这朝堂之上敢如此讽刺陈文的也唯有淮安王陆濂——十五岁随陛下征战四方,十七岁领兵一举攻破前朝城门,陛下最疼爱的弟弟,立国第一年便获封淮安王。
陆濂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同色金丝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虽已至不惑之年,但整个人丰神俊朗,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陈文吃瘪,看着陆濂冷冷道:“臣只是担心七殿下的安危,毕竟七殿下的病也并非一日两日了。倒是淮安王您口若悬河,针锋相对,老夫懒得理你!”
“陛下,还请您考虑清楚,毕竟……”陈文还欲再说,陆原打断了他。
“陈大人,朕以为衍儿正合适,不必再议了。赈灾之事各部尽快开始,你们有时间在此争口舌之胜,百姓可没有,他们还在水生火热之中,他们等不得!”
“臣等谨遵陛下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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