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看着面前这个躬身的少年,脑海里想起了三年前那个时候。
那时的他因才能出众被破格提拔为副监考官,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监考的缘故,他那天去考场去的特别早。
天还雾蒙蒙的,他乘轿到时,门口的侍卫正在查验考生身份,但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在排队等待查验,其余的人大都在门口复习功课,争分夺秒的,好像这时多看几眼书本,便能榜上有名似的。
他让西华和轿夫先回去,独自一人绕过吵吵闹闹的人群向门口走去,突然,一个人重重的撞向了他,他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在地,那人明显比他瘦小,整个人直接摔落在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呼……呼……”地上的少年低着头连连道歉,似乎是体力不支。
谢隐稳住身体,倒也没恼,他想这少年许是科举考生,科举对于他们这些考生来说是头等大事,兴许是心急了些,故谢隐并未怪罪他。
他上前扶起少年,说道:“无妨,小兄弟你可有碍?”
少年抬眸看他,似乎是愣住了,只顾着盯着他看。
“小兄弟?”
“嗯?”他似乎是回过神来了,“哦……我无碍无碍。”说着扶着他的胳膊站了起来,傻傻地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
谢隐不喜与他人有肢体接触,见他无碍,便要抽出胳膊。
少年似乎是以为他要走,又反抓到他的手,“哎…大人可是…谢氏,谢隐?”
谢隐听见少年叫他的名字,不由地认真打量了一下他:雪白的皮肤,小巧的鼻子,一双灵动的丹凤眼皎洁的如初月,这少年长得好生俊俏秀气!
谢隐奇怪她居然认识自己,在他的记忆里并未见过这个如初月般的少年。
“是。”谢隐回道。
“不知小兄弟是如何认得本官?”
少年思索了一会,笑了起来,如夏日里的太阳,明艳照人。
明明是相反的气质,却可以在一个人身上并存。
“大人文章冠绝大昭,天下文人何人不敬仰?一身绛衣御袍名动四方,大昭文武百官何人不称赞?在下亦敬仰大人许久,如今亲见大人,心中高兴万分!”
少年的话倒是有些溜须拍马,顾左右而言他,并未回答谢隐的问题,谢隐倒也没再为难他,只是有些失望,如此清风朗月般的少年却这般……
“小兄弟是本届科举考生吧?本官就不打扰了,快些去准备吧。”谢隐礼貌地说到,并把手抽了出来。
少年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说:“好,在下就不打扰大人了。”
谢隐转身进入了考场,未看到身后少年的目光—惊喜、感慨和失望……
这是谢隐和颜奚的第一次相见。
第二次,不是在考场,而是……查验房。
直到如今,谢隐还记得当时少女眼中的无助、恐惧、失望与期待……
就是那一点期待,让谢隐做了,他这辈子最难以忘记的决定。
那是他第一次违背了法规戒律,听从了自己的内心,那时的他想:她不过是一个孩子,即使是进去了又能如何呢?她一个……女子,又能有如何的文笔风采呢?放过她,替她违背一次法律又如何呢?
却没有想到,她竟夺得了探花,再次相见,是她骑马打街头走过,那样的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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