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奚曾有幸远远地见过这位户部郎中,虽只有一面之缘,如今却可以一眼辨出。
虽有些惊讶,但颜奚倒是可以理解,这盛京城里谁不知道元家小公子爱戏曲,爱听书,京城里的戏楼就没有他不熟的。
“下官颜奚见过元大人。”颜奚还是按着官职行了礼。
“颜知事认识本官?”元佑真就是少年最好的模样,笑起来好像春日里的太阳,温润又耀眼。
“下官有幸远远地见过大人一面。”
“哦,这样啊。”他坐在颜奚的另一侧,自顾自的沏茶,毫无东家的架子。
“这里不是官场,何必守着那些死规矩。我看你我年纪相仿,在这清音楼里唤我临安便是。”
说着,元佑便沏了一杯茶递给了颜奚,颜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元佑看了她一眼,乐了,干脆把茶杯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我唤你颜奚?”言语里充满了笑意。
“元小公子您随意。”颜奚还是选了个折中的叫法,她生性拘谨多礼。
“你托王妃要进清音楼,想是打定了我会同意,如萱表妹的请求我自是不会拒绝,但我属实不想把这清音楼牵扯进这案子,我对颜奚你的要求只有两个,如果你能做到,就可以进,如果做不到,那就恕临安无法放行。”
淮安王妃名唤如萱。
颜奚没有过多解释,说实话她并不知道元佑是清音楼的东家,也没有算计王妃的意思。
“元小公子请说。”
“第一,除了你之外的官府之人不能进楼。第二,不论你查到什么,但凡涉及我表妹之事皆需告知我。否则,你就算说什么都别想扰我清音楼的清净。”
“好。”颜奚答应地直接干脆。
干脆的让元佑挑眉瞅她,“你就这么急着破案?”
“嗯。”颜奚端起面前的茶,饮了一口,居然是花茶,没想到元佑居然喜欢花茶。
“你得罪了薛潜?”
这个案子本就棘手难办,刑部的案子如今却交到顺天府一个不知名的小官手中,是谁都会奇怪。
“没有,只是薛大人做事向来不循章法。”
“哈哈,恰当,准确。”元佑第一次听人如此评价薛潜,不由得乐了。
“薛潜他就是个疯子。”元佑云淡风轻地道,说的直白。
颜奚没有附和,但在心里却也如此认为。
“元小公子放心,颜奚向公子保证,绝不食言。”
颜奚隐隐觉得凶手就藏在这清音楼的某处逍遥自在,也许清音楼就是案件的突破口。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公子若是想说自会告知颜奚,况且公子所提要求并不为难。”
“好,我就喜欢你这性格。”
戏台上的戏子还在唱着动人的曲调,元佑喝着花茶,听着戏曲,格外悠闲自在。
他转头问低头看着桌子的颜奚:“怎么,你不喜欢听戏吗?”
“不是,是心中杂念太多,入不了戏。”
“是在烦心案子吗?你放心好啦,虽说陛下严令此案必须早日查出,但刑部都查不出的案子,退给你,他薛潜多少有些渎职,陛下就算要怪罪也怪罪不到你头上的。”
“真是这样倒是好了,就可惜陛下也只是想给淮安王妃一个交代罢了,表面功夫而已。淮安王殿下战功赫赫,陛下不想寒了功臣的心,怪罪谁都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少年的话语冷漠却又通透。
元佑看着心事沉沉的少年,皱眉道:“你小小年纪何苦万事看的如此悲凉呢?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苦成日里揣着对未知最悲凉的揣测,而忽视了眼前的美景呢?”
颜奚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对于他们这种没权没钱的人来说,豁达开朗就是奢侈,她做不到孑然一身一身轻,元佑一个有家族庇护的人又如何会懂那种明知无能为力,还要想方设法拼出一条道路的感觉呢!
颜奚笑笑没再说话。
清音楼唱尽书中悲欢离合,却唱不出世间半分事态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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