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这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也不过如此,同那群西厂没把子的东西都没什么区别,都不过是现在龙位上姓朱的手下的走狗罢了,我呸!”见事情败露了,鹍妃便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得对着靳禾像只疯狗一样大骂,然而靳禾并不想答理她,她便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有本事你把本宫抓到你们那什么诏狱里啊,我可是当今圣上的妃子,你一个圣上手里的走狗,你又有什么资格抓本宫呢?自己是什么狗东西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那倘若是朕派人抓的你呢?”此时,一个如同滚滚闷雷的威严又熟悉的声音从靳禾的身后传了出来。
在场之人无一不循声看去。
“陛下驾到——”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小圣公公,扯着嗓子叫到。大家便纷纷知道是当今圣上亲临佥都御史的府上的生辰宴了。
于是老皇帝迈着威严的步伐走了出来,用手扶了扶玉腰带。
“陛下万岁万万岁。”在场官员无一跪下行礼。
“众爱卿平身。”老皇帝为官员们免礼,于是示意靳禾把今日抓到的这几人都押到生辰宴的大厅上。
见皇帝亲临自己的府上,佥都御史便乖乖自觉把大厅的主位让给皇帝,副位让给靳禾,剩余官员便纷纷旁听。乐玄和庞参押着那几人在大厅中间,也把叶戚和那位奴仆弄醒过来了。此时场面俨然像个衙门,在升堂一般。在场其余官皆端坐于席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老皇帝正襟危坐,如同鹰一般睿智的双眼,盯着鹍妃看。
“叶氏,你好大的胆子!”良久,老皇帝开口道,眼里尽是愤怒和失望,此话一出,亦是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在场文武百官,皆是第一次看到圣上当着大家的面发了如此大的火。
“我……我没有,都是那靳禾瞎说的,他……他定是污蔑臣妾。”鹍妃亦是被震慑得话都讲不顺了,即便陷于如此境地,她还想将靳禾拉下水。
可惜,靳禾早就说过,就她那脑子,谁都玩不过。靳禾冷笑了一下,眼里尽是嘲讽,便拿出手里的鹍妃的有关信件道:“陛下,且勿要听这叶氏胡言乱语,臣手里正是叶氏与其胞弟和母族的来往信件,里面包括了所有叶氏的作案动机,以及同倭奴国勾结,意图吞掉大明,让大明成为其手下的地盘。这叶氏还妄想得到鸦铳令,充实其母族军事力量,和梵音阁私自联络,企图残害西厂,嫁祸于隍柏。如今人证物证具在,还请陛下明鉴!”
靳禾拱手作揖,将这些信件一并交与了老皇帝。
老皇帝接过了信件,一个一个细细看了起来,道:“确有此事不加,叶氏,尔等还有何狡辩的?”
“不……”鹍妃一瞬间只觉得脚软,手足无措地瘫坐了下去。
而另一边的叶戚还想挣扎,便趁着庞参不注意,一下子想努力爬向老皇帝,庞参立马上前按住,叶戚嘴里大叫道:“不是臣做的,臣只是受这妖妃的蒙骗,一切皆是被她命令着行事的,臣所做的一切皆非臣本愿,臣的心都是向着皇上的啊!!!”
听到这里,鹍妃看向了其心心念念的胞弟叶戚,呵呵,这真是她的好弟弟,没想到会如此背叛她,于是扶住站了起来,就有些疯疯癫癫的道:“哈哈哈哈哈,真是妾身的好弟弟,一到紧要关头便把妾身全供出来,自己却能撇得个一干二净。你说!平时的那些点子,哪次不是你参与提点的?!你说啊!!!”
叶戚感到心虚,把头撇了过去,不敢和他的好姐姐对视,他转头对老皇帝义正言辞地拱手作揖道:“皇上!莫要听这妖妃胡诌,臣可是一次都不曾参与过。”
“哦?好一个不曾,哈哈哈”这话听得鹍妃感到既心凉又好笑,“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何曾不参与过?那些谋来的银两金元宝,你就不曾得到过?”
“闭嘴,你个贱人,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叶戚冲上去就狠狠地给了鹍妃一耳光,在那一刻,把自己掩饰成了忠诚之人。
而皇帝和靳禾这时在心里都很清楚,于是先默默地看着这姐弟演戏,待二人戏演的差不多了,就该靳禾出面了。
“好一个忠勇之臣啊,”靳禾站了出来,不由得为叶氏姐弟二人的戏鼓起了掌,“那是否这些还能证明你的忠勇呢,嗯?”
靳禾抬手,示意让人抬来了从叶戚府邸还有鹍妃的华章殿里皆搜刮出来的赃货,对皇帝拱手道:“启禀陛下,如今人赃俱获,亟待圣上定夺!!!!!!”
老皇帝摸了摸胡须,道:“叶氏一族,所犯大罪,勾结倭奴,罪不可恕。东厂下去查清,凡与此事有关之人,皆杀无赦,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且叶氏企图吞并大明,谋权篡位,也是大罪。叶氏一族的余孽,虽并未涉及,但她们曾身为叶氏达官显贵享受过无尽的荣华富贵,肆意奴役那些奴仆,如今,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着令叶氏余孽全部贬为奴隶,终不得翻身。”
说着,老皇帝便看着那些看戏似地官员们道:“于朕而言,忠诚二字最为重要。无论是忠于朕,还是忠于整个大明的黎明百姓。为官皆要忠诚。如若有谁贼心不死,这,就是下一个你。”
在场官员无不纷纷跪下道:“臣当谨记陛下圣言。”
言罢,老皇帝抬头看了一眼大厅上疯疯癫癫的鹍妃,道:“鹍妃,朕念你曾勤恳服饰多年,亦是念在你是个体面人,来人,赠其三尺白绫,一壶鸩酒,体面上路吧。待其后扔至乱葬岗。叶戚与这个奴隶直接就地处死。此事,彻底了结。靳禾?”
“臣在。”听到老皇帝叫他,靳禾便应声答道。
“朕有些疲倦了,你就在场盯着这几人伏法吧。朕的眼,不想被污掉。”老皇帝伸出手,示意小圣公公扶他走出去。
小圣公公见此情况,立马扶起老皇帝,大喊道:“送陛下回宫——”
在场百官皆跪下叩首行礼,拜别皇帝。
乐玄和庞参分别一人解决了叶戚,另一人解决了那位奴仆。乐玄和庞参皆已经确定倒下的两人都已经断气了。还剩那个疯疯癫癫的鹍妃,哦不对,她已经不是鹍妃了,而是接下来阎王殿要接的人。
靳禾身旁的人拿来了白绫和鸩酒,靳禾示意身边之人把东西递过去。
“这是什么?”鹍妃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什么,可她就是想要麻痹自己,因为她并不愿意相信,于是她接着道,“早该知道的,臣妾伴君多年,帝王无情,当真不假。要怪也就怪吾走错了棋罢了哈哈哈哈哈,兵行险招,落子不悔……”言语里尽是自嘲。
于是她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捧着白绫和鸩酒的人,她很嫌弃地瞥了一眼白绫,道:“用不着白绫,白绫会让吾的脖颈看上去很丑……这个不错”她拿起了一壶鸩酒,没用杯子,直接疯了一般大口大口喝了起来,道,“吾多谢圣上恩典!”
喝完毒酒后,毒效还未到,鹍妃擦了擦嘴角的酒水水渍,她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人,跳起了舞,此舞名为【车里乐】,那是她与老皇帝以前初见时跳的舞,只见她就像一只快凋零的花,在用最后的力量在这个厅的中心,在所有人目光的中心,旋转,飞舞……直到最后凋零,再没有了生机。虽然没有奏乐,可她觉得,她能听到奏乐,这周围的人,不是在看她的惨状,而是在欣赏她的舞蹈。
待这几人皆已伏法,靳禾再上前细细检查,确认无误后,派人将这些尸首抬走,全部扔到乱葬岗。
在场官员见那几个人被抬走后,全部皆议论纷纷,在他们的嘴里,今日佥都御史的生辰宴就像是个笑话。毕竟,谁的生辰宴上会见血光之灾啊?佥都御史吴夷在这群人的议论纷纷中怂着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自己被笑话。
靳禾走近佥都御史吴夷,拿出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吴夷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免死金牌,他有些被吓得失语:“这……”
靳禾道:“大人只管手下便好,吾带了一队人马运来了陛下赏赐与你的礼物。一是为了弥补今天让您如此晦气,二是祝汝生辰未来福泽绵绵。佥都御史大人只管手下这个免死金牌便是了。”靳禾将这张免死金牌硬塞到了佥都御史吴夷的手中,佯装很凶的样子说道,“这可是陛下亲自御赐的免死金牌,大人岂敢不收?”
见状,佥都御史赶紧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免死金牌收进了袖里,跪下对着明宫的方向,感谢道:“臣,叩谢隆恩!”之前因为这一出看着晦气的闹剧,吴夷曾一度成为这些大臣眼里的笑柄,而当他收到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后,他亦是无不成为了那些人眼红之人。
这一案,便是真的如此收场了。
鸦铳令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