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暗投明

夏凌烟看着芷蕙，心中愤恨丝毫不减反而更盛，但还没等她继续反驳，芷蕙倒接着开口：“你不是要将这宫女打发回内务府吗？正好我庆云斋[注1]中少人伺候，便叫她到我这来。”

夏凌烟嗤笑一声，接着道：“没想到我这不要的秽物你抢着要，再怎么样那也得等她罚完再说！”

两人针锋相对，芷蕙丝毫不落下风：“明珠暗投，到头来也是你得不偿失。而既然已是我庆云斋的人，那便由不得你来罚了。”

金枝极有眼色的走到瑶菏身边，将她扶起，还不忘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

夏凌烟看芷蕙丝毫不让，就算想要继续处置瑶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她二人虽同为有封号的贵人，但芷蕙的身份却在她之上，她只得同意。

“三水，你这贱人也真是好运气。”夏凌烟怒骂一句，绕过众人回香雪斋了。

高元恺看到夏凌烟离开，也松了口气，但他知道此时自己再留下已不太合规矩，便冲着芷蕙行了礼，道：“湘小主淑人君子，卑职佩服，但眼下身上还有工作，便先行告退。”

芷蕙点点头，示意高元恺离开，而他则紧了紧手中的荷包，担忧地瞧了眼面无血色的瑶菏，转身离开了。

瑶菏这才轻推开金枝的手，郑重跪下行礼道：“奴婢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

“小主救奴婢于水火之中，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日后定黄雀衔环、尽心图报。”

瑶菏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她再次郑重磕了个头。

芷蕙连忙上前扶起瑶菏，笑着回答：“今后你就是我庆云斋的人了，你叫瑶菏？”

“对，奴婢曾得夏小主赐名三水，原名叫瑶菏。奴婢十岁入宫，曾在内务府和太嫔宫中当过差。”瑶菏将自己的身份交代了个清楚，以示诚意。

芷蕙拍了拍瑶菏的手，有些欣慰地笑道：“好，果然还是你本名更好些，你之后便还叫瑶菏。”

“我喜静，殿中侍女本就不多，你就过来做个二等宫女。”

“金枝，你跟着瑶菏去香雪斋跑一趟，收拾好行李，搬到庆云斋去。”

瑶菏听了芷蕙的安排，心中已经很是满意，便福了福身，道：“多谢小主体贴。”

“对了，金枝，瑶菏这脸上都被那夏凌烟拍红了，你们回来后，去取些药膏来用，免得留疤。”芷蕙看着两人欲走，又补充了一句。

瑶菏心中感动，连忙道：“奴婢多谢小主，但这伤实在不算什么，就不劳烦小主费心了。”

金枝见着自己颇有好感的半面之交能够脱离苦海，心中也开心，她颇有些亲昵地挽过瑶菏的手道：“你就别推拖啦，小主才不舍得看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脸上留疤呢。”

芷蕙朗声一笑，催促道：“行了，你这丫头就别贫嘴了，快去快回吧。”

瑶菏和金枝走向香雪斋的途中倒是聊了不少，金枝简单地给她讲了些翊坤宫东配殿中的人员安排。

庆云斋中有掌事宫女云苓，一等宫女金枝，两人皆是芷蕙的陪嫁。此外，还有二等宫女一人，三等宫女两人。

瑶菏颇为好奇地问道：“小主怎么没留下宫里分配的掌事姑姑？”

“原先是有的，后来那家伙竟做出背主之事，被打发回内务府了，云苓内敛、心思沉稳，被小主提拔为掌事宫女了。”金枝讲得详细，面上也未见任何不满情绪，可见她、芷蕙和云苓主仆三人关系十分亲近，应当是情同姐妹。

注1：紫禁城中，翊坤宫东配殿有慈禧太后御笔匾额——“庆云斋”，此处作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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