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六年。
一个孤儿被人遗落在了雪月楼门前。
一楼中妓女看其还有一口气,便抱了回去。
起名“离情”,希望她这辈子都不要沾上情爱。
六年后。
妓女媚娘告诫她说:“如果有可能,你这辈子都不要沾上情爱”也是,若不是自己陷于情爱,又怎会轻信大少爷这般人,沦落至此。
六岁的离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因为,只卖艺不卖身,媚娘,受尽委屈,就连其他妓女也要嘲笑,自然,小小的离情也要承受着句句嘲讽与嘲笑。
十六年后,离情在其他妓女的嘲讽与老鸨的讽刺中长大了。
她出淤泥而不染,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却是其他妓女浓妆艳抹难比拟的,像一朵盛开的梨花般,美,而不妖。柔,而不作。
离情也始终谨记着自己名字的含义,不敢忘却。
日复一日的谈着琵琶曲子,离情自然也和媚娘一样,卖艺,不卖身。
一日傍晚,酒后,媚娘一张脸上净是醉意,两颊两朵红晕。“为什么,大少爷骗了我,你也要骗我,你说你娘病了,我便把赎身的银票赠与你 可你呢?自此以后,音讯全无,呵,我可真是蠢啊,竟信了你的“白头偕老”……”
离情知道,媚娘肯定把她当成那个负心之人了。
“娘,我是离情,你好好看看。”离情柔声道。
“我的好离情,你可千万记住,男人,特别是出现在妓院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媚娘教导道。
从此,离情便在心中又多了几分对男人的厌恶。
一直到那天。
那天,离情出来买媚娘最爱的桃花酥,远远的,看见一翩翩少年,少年器宇不凡,竟朝她微微一笑。
离情心中不为所动,脸上却一副职业笑。
少年的心微微一颤,俊郎的脸上在看到离情的一笑后,出现了两朵红晕。
此后,雪月楼里便经常出现一眉目俊郎的少年,每次,都只点离情,听琵琶曲。
渐渐的,他们成了朋友,从诗词歌赋谈论到人生哲学。
渐渐的,离情心中被冰封的世界,冒出了一棵嫩芽。
媚娘也察觉出了不对。
深夜。
“离情,娘和你说过多少遍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是想步我当年的后尘?娘都是为了你好啊!”媚娘质问道。
“不,我没有,我们只是朋友……”
自此,离情再也没有接见过少年。
一晃又过了五年,军阀割据,鬼子入关。
国民党年轻将领江御城入城,抵御日寇。
同一地点,同一季节,他们重逢了。
虽时隔多年,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离情!”江御城颤声道。
离情:“江御城?”
两年前,媚娘重病去世。
这几年,离情也想了很多,最终,她许了一个愿:如果再能见到他,为爱,生死何惜?
再见时,他已是国民党年轻将领。
而她,已是风月楼头牌,听曲一夜值千金。
雪月楼内。
二人互诉着多年的相思之苦。
几日后,江府内。
“你说什么混账话!放着好好的关家大小姐不娶,你偏偏要娶个妓女回来!你要老夫的老脸往哪儿搁?”江老爷怒声道。
江老爷给出了两个选择。
一,关大小姐为正妻,离情为妾。
二,娶妓女?这辈子不可能!
雪月楼内,江御城红着眼。哑声道。
离情扯出一抹苦笑,“只要和你在一起,名分?奴家不在意的。”
三日,良辰吉日。
新人一身红裙,眉间一点朱砂,红唇似血 。
洞房内,一片喜庆,春宵一夜留在了离情房里。
宽敞的洞房内,关大小姐只身一人到天明,恨意,已深骨入髓。
半月后,江御城被调到边关抵御日寇。
关依依漏出了原形。
次日就找茬,“呦,这妾呀就是妾,不懂礼数的东西,也不知道给正妻问安行礼啊?用不用我教教你啊?!”说着冷不丁一巴掌打在了离情清秀的脸上。
晌午,又将一壶滚烫的茶水泼洒在离情的衣服上,就在那一刹那,离情反手一扣,将滚烫的茶水一滴不留的泼在了关依依绣裙上,关依依的手因阻挡不及时,被烫出了血泡,丝丝鲜血渗透皮肤。
日暮时分,关依依的娘家人便找上门来。
关大夫人冷眼看了离情一眼,无意中发现了在离情的手腕上有一朵花般的胎记。
胎记把关夫人拉回了十多年前的那宗往事中。
产房中。
关太太咬紧牙关,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滴,另一间产房中,关家二太太也在生产着。
恍惚间,关大夫人看见了婴儿手臂上有花形胎记,之后便晕倒了,醒来后,婴儿的手臂上白白净净,无异物,问了产婆,产婆支支吾吾,否认了,关太太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关太太对离情一见如故,“孩子,你多大?”
“今年,二十一岁。”
“你父母……”
“我没有父母,是被媚娘抚养成人,要不是媚娘,我可能早就死在了那场大雪中……”
没错,她生产之日就下着大雪,不知不觉,关夫人老泪纵横。
回到二十一年前,那天,关姨娘买通产婆,将关大小姐找丫鬟处理掉,没想到丫鬟心慈手软,将其放在妓院门口。
关姨娘将自己的孩子还给了关大夫人,丫鬟,也派人做掉了。本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一个胎记将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真相牵扯出来。
十日后,离情已关家大小姐的身份奔赴边关寻找江御城,昔日繁华已落幕,战火连绵,锦绣山河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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