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悲怆

众人都沉默不语的看着萧府门前的闹剧，却见慕容曦一步一步朝着暴露在阳光下的儿子走去。

萧夫人慕容曦：我萧家，自开朝追随天子，如今已过六世。我萧家祠堂，牌位上百，凡为男丁，无一不亡于战场……

萧夫人慕容曦：我萧家如今满门男丁，仅余一位五岁孩童，这份牺牲，难道还换不来我萧家一门，一个安稳下葬吗？！

她抬头，看向远处站在墙角下一个老者。没有把目光分给藏在阴影里的那个人

那老者穿着一身黑衣，双手负在身后，一个少女站在他身后焦急不安。

小斯立于他身后，为他执伞，慕容曦身上血与泥混在一起，萧府所有人顺着主母的目光，看向那角落，只有幼子还抱着自己的小哥，哭得撕心裂肺。

萧夫人慕容曦：(她盯着姜远正，猛地扬声）右相！天子之师，正国正法，您告诉我，是不是满门忠血，是不是百年英魂，还不如宵小阳奉阴违溜须拍马，还换不来唯一那一点血脉安稳存续，还得不到一具棺木，安然入土？

姜远正没有说话，他看着转头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睛。

右相姜远正：你想让为父怎么做？谢锦还在，身为左相，他可力压我这个右相

姜妩眼睛里仿佛有光，有火，她审视着人的良心，拷问着人性。她让阴暗滋滋作响，让黑暗狼狈逃窜。

姜妩：父亲，莫要为了权势，失了良心，啊娘若还在，她也是希望父亲能救他们

见姜远正不语，只顾着和那名妙龄少女说话，又看到阴影里那个人的讥讽，慕容曦转过身去，她身上鲜血淋漓，却还是张开双臂，看向那些看着她的百姓。

萧夫人慕容曦：承德三十一年，陈国突袭边境，围困乾城，是萧家上代三公子萧牧云守城，他守城不出足足一年，牵制住陈国二十万兵力，让我天乾以最小伤亡得胜，但他四个孩子，却均在乾城死于饥荒。

萧夫人慕容曦：平顺二年，北狄来犯，是我萧家大公子，二公子领七千精兵守城，战到只剩两百士兵，未退一步。

慕容曦一个人一个人说，慢慢走向百姓。

她目光落在百姓身上，直到最后，她终于哭出声来。

萧夫人慕容曦：天乾平顺十九年，九月初七，萧家满门男丁，除却我的幼子萧策，均战死于白帝谷！这其中——

慕容曦抬手，指向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棺木，因痛楚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衫，嚎哭出声

萧夫人慕容曦：包括我的丈夫，我的儿子们，他们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啊

萧夫人慕容曦：我的儿子们最年长的，如今也才二十岁，他们本有大好年华。他们本可像华京众多公子一样，当官入仕，享盛世安稳！

萧夫人慕容曦：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去了战场，他们死在那里，他们中最小的也才十四岁啊！而如今归来……

慕容曦闭上眼睛，转过身去跪拜下去

萧夫人慕容曦：如今……我只求他们能安稳下葬，我只求一份属于萧府的公正，求上天……给我萧府，这应有的尊严罢！

路人甲：(百姓跪下来，哭着出声)大人，青天大老爷，帮帮萧将军吧！

姜远正站在人群中，背在身后的手轻轻颤抖，他慢慢闭上眼睛，捏起拳头，似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就在这时，左相府的小斯到姜远正身边传话

小斯：姜大人，我们相爷让我替他传句话

姜远正皱着眉头看向站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小斯，姜妩刚要发言，便被他拦了下来

右相姜远正：谢大人有什么话非得在这个时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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