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沉睡了很久很久,梦里总有一个背影出现在眼前,我一度想要追上去看清他的脸,可是每当我要触摸到他时,他便消失不见。即便只有一个背影,我也知道那一定是萧恪,我们已经太久不见,却又彼此思念,于是他便来到了我的梦境,只是他依然不肯面对我,不肯放下那些往事。我在梦境中哭诉,他也视而不见,任由我喊着他的名字,渐渐远去……
突然间我仿佛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那样的急切,我想要回应他,可是喉咙里吐不出半个字,我一使劲,眼睛便睁开了。回到现实,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是凌鹤在唤我。我揉了揉眼睛,原来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里,外面天已经黑了,只有洞内生着的一丛火照射着石壁,输送着一丝温暖。我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可是浑身酸痛,动弹不得。凌鹤赶忙扶住我说道
凌鹤:云儿,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除了手上腿上的那些皮外伤,还有没有哪里痛?
我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依稀记得马车是朝悬崖冲了下去,顺着山坳一路往下滚,我和琴桑被困在马车里……对,琴桑呢?我心下一惊,忍着疼痛爬起来,抓住凌鹤问道
云絮儿:琴桑呢?琴桑怎么样了,你们找到她了吗?
凌鹤:找到了找到了,你别着急,她伤得不重,周璃正陪着她呢,因为只有一匹马了,我便让周璃带着琴桑先去城中了,你放心吧。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现在怎么样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又没办法带你走,只好找了个山洞,等你醒来。
听凌鹤这么说,我才渐渐放松下来,突然身体一沉便要向后仰去。凌鹤赶忙一个侧身扶住我,让我靠在他肩头,一下一下轻拍我的后背,我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
云絮儿:我没事,休息一下便好,明天我们就能出发进城去找琴桑他们。
我微微合上双眼,能清楚的听见凌鹤的心跳,闻到他衣服上的味道,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清新的气息,和萧恪的不同,不过同样令人贪恋,一瞬间我似乎觉得萧恪回到我身边了。我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赶忙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却听见他发出“嘶”的一声,抬头看时,才发现他的胸口处隐隐约约渗出血来。
云絮儿:你……你的衣服……凌鹤,你受伤了?!
看着那殷红的血在衣服上晕开,我内心愧疚不已。没想到凌鹤已经伤成这样,还要照顾我,若是我方才不曾醒来,他一定又要不管自己的伤势而彻夜守着我了。我顾不上周身乏力,掀起裙摆用力从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来,又将水袋里的水倒出一些浸湿布条,想要替凌鹤处理一下伤口。
谁知我刚准备帮他褪去外衣,他便连连躲闪,脸也突然红了起来,一个劲的捂着衣领说道
凌鹤:云儿,男女授受不亲,如此荒郊野外,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合不拢嘴,缓了好半天才答道
云絮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帮你清洗伤口。再说了,以前你还是小乞丐模样的时候,阿娘把你带回来洗澡,当时我还替你添过洗澡水呢。眼下这种情况,你就别跟我害羞了。
凌鹤:那不一样的,那时我们都还小,并无男女之防。现在……
云絮儿:现在怎么了?现在也是处理伤口要紧。这里没有别人,我不说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说着我又往凌鹤身边凑了凑,见他不再闪躲,便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衣物除下,用湿了水的布擦拭。待血污擦去,伤口显露,才看清楚那是多深的一处刀伤,想必当时凌鹤一人与贼寇对抗,又要分神来救我和琴桑,这才被砍了一刀。
想着想着,我鼻头一酸,忍不住落泪道
云絮儿:凌鹤,下次不许这样了,为什么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声不吭呢?若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就准备这样熬过一个晚上?
他没有答话,看着我却只是微笑,仿佛这伤口并不在他身上一样,可是我刚刚在为他清洗包扎的时候,他密密的出过一层汗,嘴唇不住地颤抖,明明就很痛,偏要忍着,我有些恼他,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
云絮儿:你还笑得出来?
凌鹤见我有些生气,敛了笑意,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我一惊,生怕弄疼了他的伤口,想挣脱开来他却攥得越紧,我不敢再动,只好任由他握着。
凌鹤:云儿,你知道吗,云沈两家曾有婚约,若不是沈家败落,你现在早就是我凌鹤的妻子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你现在就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如果这次没有受伤,也许我看不见你为我担心,你肯为我落泪说明我在你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对吗?
对于凌鹤的问题,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在我心里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如果有一天他不在我身边了,我会感到无比失落。可是我也明白,这样的在乎与爱情无关,我给不了他想要的。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嗫嚅道
云絮儿:凌鹤,我……
凌鹤:什么都别说,好吗?
他将我拉进怀中,抱紧
凌鹤:即便这是假象,我也不在乎。此生,我早就沦陷了,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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