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慌慌张张从云絮儿内室跑出去后,萧恪的心绪仍然无法平静,脑海中反反复复浮现絮儿素净的面庞和诱人的胴体。像是被下了魔咒般,一想起刚刚那番情景,萧恪的脸上便觉阵阵滚烫,连带着身体也不自觉发热,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他索性一口气跑到后厨,找到装水的瓮,一头扎下去,清凉的井水让体温有所下降,但内心的灼热没有丝毫的减退。他扶住水瓮的边沿,水中的他发丝湿润且凌乱,血脉膨胀而眼神迷离,萧恪从没见过这样的自己,他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此刻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来认清自己的内心。
不错,他的确对这个刚嫁给自己的女子有些不一样的感情,他会为她舞剑,会慌张的满街找她,会为她与人疾言厉色,可这就是爱吗?萧恪不能确定,但眼下这女子一直侵扰自己的脑海这又怎么解释,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来,这是第二个让他如此放在心上的女子。
记忆慢慢倒退。
那年大雪,又逢灾年,京城里的许多农民都破了产,被迫成为一些商贾大富的佃农,然而佃农的名额也有限,一些既无法自耕又无法成为佃农的百姓最终只能沦为乞丐。变卖田产,抵压屋宅换得的一点粮钱根本不够熬过一个冬天,在这样的天灾面前,能不能活命靠的都是自己的运气了。萧恪那年不过6岁,跟随爹爹外出偶然看见一个小乞丐蜷缩在城墙脚下,气若游丝,年幼的萧恪求爹爹救下了这个小乞丐。带回家将小乞丐的脸擦干净才发现是个年纪和他一般大小的女孩,她的身上衣衫破旧,衣服里注的棉絮依着补丁缝隙处的针脚直往外扑,小姑娘一息尚存,也多亏了萧恪及时救助,否则她将成为这大雪天里不知名的冤魂之一。虽说是保了命,但孩子身体单薄,昏迷中无法进食,只能靠汤药来吊住一口气,稍不注意随时可能失去生命。年幼的萧恪对这个雪天里救来的女孩格外上心,他想让她活下来,想等她睁开眼睛告诉她从此不必再忍受饥寒交迫了。
终于有一天,这个小姑娘醒过来了,萧恪高兴极了,求着阿娘将她留在萧府。萧老夫人见萧恪如此喜欢这个姑娘,也答应将她留在府内,做了萧恪的玩伴。只是有一点,这小姑娘总是怯生生的,除了萧恪,别的人同她讲话,她也只是低着头不吭声,不是哑巴倒像哑巴,时间久了,府里的下人背地里都喊她小哑巴。
小哑巴原本生的很好看,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笑起来像两弯新月,长相虽不似中原人却有着中原姑娘家的矜持与温润。她告诉萧恪自己叫月儿。寒来暑往过去了4年,在月儿10岁那年,府里来了位自称是舅舅的男人要带走她。临走时,月儿从身上解下半块玉交在了萧恪手上,她告诉萧恪,这种玉是西域独有的,分阴阳两半,有灵性,分别已久的两人会在阴阳两玉的吸引下再度重逢。
月儿一走就是10年。萧恪守着那半块玉也等了10年,他一直不肯忘记当年的月儿,也一直守着承诺期待月儿回来。可10年来月儿都不曾出现过,直到云絮儿来到他的生命中后,他便渐渐的忘记月儿,渐渐的无法掌控自己的情感,总想留在云絮儿身边,一切与她相关的事物都想参与。他冷静下来,靠着水瓮坐在地上,月儿的脸和云絮儿的脸交错出现。突然他想到一个人,一个能帮助他的人,那是住在竹林深处的一个朋友,从前遇到难事自己无法解决的时候,这个朋友总会为他指点迷津,那么这次也不例外。想到这里,萧恪赶忙起身,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这位朋友,他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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